举世尽嫌良马瘦,唯君不弃卧龙贫
屋里屋外均已黑透,今夜无月亦无星,玄青色的云一簇簇的压在穹顶,加之是在山上,四周颇为安静,时不时有几声鸟虫怪叫,合着今晚的夜色颇为压抑、恐怖!
颜娇悠悠转醒,房里也没有掌灯,二把手力王规定了,下夜后就无需费烛燃油了。所以,整个寨里一片黑暗死寂!
“我要听详细的!”黑暗中,颜娇端坐在榻上,看不清她的神情,却分外听到她的声音格外坚定!
赵锅挠挠头,颇为难道:“这些消息,我也是道听途说。至于再详细的,也就这么多了。”
“元仁载呢?”
“没听闻有什么大的举动!哦!”赵锅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前些日倒是听闻长安城全城哀悼,无论老少皆披麻素衣,为元家二公子元泽霸追封勇义国侯出殡,并赐潭州食邑千户!”
颜娇听闻不由冷笑一声,凭圣上对待元仁载的态度,她便知道,是她连累了百里書被残害这般,而圣上对百里書不管不问,还要囚他一辈子!李家这厮,放着亲儿子不管,倒去百般讨好窃国之贼!
颜娇暗暗发誓,一定要手刃元仁载,为颜家、为百里書血债血偿!
半响,颜娇问道:“这附近有药铺吗?”
赵锅细想了想,道:“咱们现在是在山上,山下是无药铺也无村庄、人家,之前有来着,因罗王他们盘踞了这个山头,整出了这寨子,村里的人都跑光了。要找药铺得去乡县吧。”
“好,晚了,你先睡去吧。明日随我下山一趟!”
颜娇一夜未睡,手里握着書字玉佩,老僧入定般垂坐一宿。
第二日,赵锅前来侍奉颜娇,便看她盘腿端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罗诞一早来叨扰,见了颜娇这般,忍不住调侃道:“外面都传小将军您是菩萨转世呢。我眼瞅这般,真像!”
颜娇闻言,赔笑般的扯了扯嘴,皮肉都未动,可能心里装着事,无心应对,便问道:“最近的药铺在哪?”
“药铺?”罗诞微偏头,像是在考虑,“前年吧,应该是前年,乡里的药铺就被我们抢了个精光,最近的药铺怎么着也得离这里有四十里的县里才有。怎么着?需要找什么药材吗?前年抢的药材仓库里还有些,让老二给你找找!”
“不,不是!我身上疼的厉害,找药铺大夫瞧瞧去!”颜娇忙找借口道。
“草大夫就是我们前年抢来的,他给你瞧也是一样!”罗诞倒是没什么心思,大大咧咧的喊人去找草大夫来!
颜娇两眼一闭,连连摆手,后背的伤口牵扯着疼的厉害,苍白的小脸一阵抽搐!
罗诞忙道:“你这伤不易动,得卧床,要不,我领着一帮兄弟去县里走一遭,把县里的大夫给你绑来,瞧瞧!”
颜娇听闻,连忙制止,一动手,牵掣着后背更疼,忙道:“快别,草大夫看也一样!”
身上着实疼,又不好对他们明说药铺之事,颜娇只得先将百里書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遍又一遍!
吃过早饭,草大夫端来药汤,颜娇心急,结结实实烫了满嘴,硬生生的喝了下去,喝完后,对草大夫道:“能再来一碗嘛!”
草大夫满脸狐疑的望着她,原本满脸褶子的清瘦脸上,说不出的滑稽!
颜娇露齿一笑,道:“我寻思多喝一碗,伤口不好的快些嘛!”
“过犹不及!”草大夫收了药碗,丢下这句话就要走。
颜娇想伸手拽住他,之前百里書说过,大唐境内的任何一家药铺都可以联络到他,可现在这个药铺被抄了,只有一个曾经守药铺的老大叔,她不确定还能不能联络到百里書,想了想便作罢,眼看着草大夫出了院门。
赵锅自外回来,忙道:“我去瞅了瞅他们练武艺!”
“怎样?”
“千奇百怪!”赵锅自笑道。
颜娇虽不见形态,然听他这般说,便知定好不到哪儿去!
后背、手臂、腿上刚换上金创药火辣辣的疼,她躺着又百无聊赖,便有些心情烦躁的喊道:“太无聊了,给我找些吃的来!”
颜娇自认多吃才能好的快些,一菜篮子吃的,不消片刻便被颜娇扫下肚!
颜娇在吃赵锅递过来的第二菜篮时,刚吃了一半,便有个人拿着一柄长勺,后面跟着那人颜娇昨儿见过他一面,是二当家张力殷!
见他们二人来势汹汹,便知来者不善,颜娇一脸堆笑的打招呼!二人连理都不理。
张力殷算是客气的摆了摆手,还未开口,他身后那个拿长勺之人,一个箭步冲过来,将颜娇抱在怀里的菜篮子,一把夺了过去。
有些口吃的道:“我,我,就说嘛,你足足吃了三、三个人的饭量!”
颜娇哑口无言,半楞的趴在榻上,侧着半张脸瞅二人。
张力殷脸庞白净些,一双精明的小圆眼睛,薄薄的嘴唇若有似无的透着寡淡,他身形修长,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