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兵

家，他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聂子穆参与这些事的直接证据。称砣交待说聂子穆答应等这次从缅川回来会和他做一波交易，是一批高纯//度的四//号。”

逼仄的空间内，老林被烟味熏得想流泪，干咳两声后继续说，“你也知道这东西的危害有多大，一旦流向市场又会害多少人，要是你还真心想为队里、为你曾经穿过的那身衣服做些什么，就想办法提前打探好聂子穆定的交易地点时间，然后知会我们一声。”

“上次建平的事已经让聂子穆很警觉了，你们怎么能确定他一定会亲自露面交易，而且他这次去缅川除了进货一定还会收购军//火和人马，你们怎么确保出行动队友的安全？”裴舟掐了烟，下意识问。

这次冷笑和不屑的人变成了老林：“这些与你无关，我们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而你，”他自上而下打量他，“裴舟，你只是一个逃兵，没资格问这些。”

裴舟吸烟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眸同老林对视，二人目光在虚空中交锋良久，但最终，裴舟挪开了视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车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一如裴舟脑子里那些杂乱的记忆——

“阿舟，你想清楚了，当卧底意味着你曾经的一些骄傲、荣耀都要被抹除干净，你会从天之骄子变成籍籍无名的街边小混混，混到那些人身边后更是充满数不清的危险，你还要做吗？”这是他师傅秦良的声音。

十八岁的裴舟意气风发地挺起自己的胸膛，回答得掷地有声：“师父，我想好了，你能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我要对得起这身警服。”

毒虫们祈求聂子穆给自己再吸一口的哭喊声、枪声、秦良因被砍断手指、剥开腿骨而发出的嘶喊声，无数声音从四面八方向裴舟涌来。

直至最终，所有声音汇聚一起，变成老林的那一句——逃兵。

裴舟拖着沉重的躯壳回到了白楼，关上门后，虞曼鸢清脆的声音陡地在他身后响起：“你去哪儿了？”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真丝睡衣，穿堂风将她的裙摆微微掀起，白皙修长的双腿在裙下若隐若现，虞曼鸢就这样站在中央的楼梯上，居高临下审视着裴舟。

“有几株花长势不好，去买了一些花肥。”裴舟对眼前的旖旎风光完全熟视无睹，浑身的每个毛孔都紧绷着，方才他满怀心事，完全忘了应该顺路去买些花肥应付。若是虞曼鸢继续追问起来，他拿不出东西交待，必然会引起怀疑。

“哦，你还挺用心嘛，”所幸虞曼鸢并未继续问下去，她蹁跹走到裴舟面前，心情极好似得端着一张如花般笑靥，“在我这儿养养花草可比跟着聂子穆他们打打杀杀强多了，你说是不是？”

裴舟淡淡地：“虞小姐说笑了。”

虞曼鸢觉得兴趣索然，不冷不热地轻哼一声，“有正事和你说，下周我有画展，你陪我去，这几天按我吩咐准备画展的东西。你下午开车和我出去一趟，我要去取一幅画。”

不同于前几天风雨交加、连着几天都见不到阳光的台风天，午后秋阳明媚。

从车上下来后，裴舟跟在虞曼鸢身后，二人踩着地上布满枯叶的石板路走向一栋别墅，裴舟远远就看见别墅门口等着的一对年纪约年近五十的老夫妇，二人像是早就站在这里等着似的，一直远远张望着，看见虞曼鸢的身影由远至近出现，二人脸上挂起热情笑容，十分亲热地将二人招呼进屋。

“前阵子聂先生和我说您想买下这幅画，当时我和聂先生说，咱们这么熟的生意伙伴，一幅画说什么买不买的，您喜欢我就直接让人送过去就是了嘛，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哎，琪琪啊茶泡好了吗？”男人一面毕恭毕敬地奉承虞曼鸢，一面对厨房忙碌的妻子吩咐道。

虞曼鸢笑容得体而疏离：“金先生客气了，”金阳的妻子燕琪将泡好的茶端来，虞曼鸢接过茶盅向燕琪微微颔首以示谢意，小抿一口后，让裴舟把后备箱的那只保险箱拿来，保险箱盖子打开，里面赫然是满满一箱整齐垒放的钞票，“这些请金先生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