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爱尔兰舞会
为庆祝一位爱尔兰裔英国英雄在印度战役胜利后返回故乡,在姐妹岛首府的集会厅里举行了一场公开舞会。这是一场战果辉煌的伟大胜利,确实可以说,整个爱尔兰都载歌载舞欢迎他。
这场舞会是欢庆的精华,饕餮盛宴无可争议的巅峰。在舞厅外面,饮食是以拉撒路式的方式进行的,超常的声光效果使人胃口大开,医生宣称这种状态有助于消化。有人在窗户上看到了英雄的身影得到了满足,有人只是为了听这个传奇而凝视着,有些人讲述自己看到他上台阶的情景。而确切的是,不管是否阴雨,在夜晚的某个时候,他都会再次走下台阶,倾听爱尔兰人的欢呼,为他的枕头增添清新的气息。因为是爱尔兰为英格兰贡献了她的士兵,和她的将领。
更远一些的地方,穿过田野和沼泽地,为了敬酒,威士忌发挥了它们自古以来的优秀功用——滋润干燥的嗓子,吹干潮湿的喉咙:“拉里安勋爵,上帝保佑他!他是历史悠久祖国的荣耀!”
之后一声叹息暗示着不为人知的故事,纵情大笑一饮而尽,更深的叹息,转而谈论勇敢的拉里安勋爵的壮举,以及他青睐的爱尔兰军团——没有“子弟兵”的支持,他可不会对敌人发动进攻。他说,为什么他绝不会在他们缺席的时候行进战场?因为当他出击时,他会出奇制胜。他的右臀有一处伤口,左手两个手指没有了;他为英格兰流过血,向她展示了爱尔兰人国士待之的表现。
那位发色斑驳的老将身着戎装站在大厅长廊的尽头,高大挺拔犹如迎风伫立旗杆。他那双深邃的灰眸不时精光闪现,扫视着舞池上飘舞的舞伴们,偶尔询问他的副官、卢金·邓斯坦爵士上尉的意见。邓斯坦爵士是一名出色的骑兵军官,身材魁梧,与他的首领一样满意地检阅着一队队生气勃勃的女士们。他辨认出他认识的女士们的名字,观察她们精美的服饰。她们各具魅力地微笑着,让人感到宾至如归,相较于单调的男士方阵来说令人轻松得多。爱尔兰尽其所能,为她的血脉英雄呈现令人愉快的变迁;当他听说他最欣赏的面孔来自本地时,他也表达了对故土的满足。他看着她挽着一位年轻军官的臂膀快速向自己旋转,然后消失在人群中,相当长一段时间后,他才提出了他惯常的问题。她在旋转中回过头来时,他问道:
“她是谁?”
邓斯坦爵士不知道。“她是一只雏鸟。她向我妻子点了点头,我会问问。”
他灵巧地踱几步,走到他妻子休息的地方。他为上司收集到的信息是,这位漂亮的女子叫梅里恩小姐,是爱尔兰人,年龄在十八到十九岁之间;是他妻子的亲密朋友,他应该有印象,不过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个孩子。
“丹·梅里恩去世了,我记得大约是在我启航去印度的那一天。”将军说。“她可能是他的女儿。”
这个明亮的焦点在华尔兹的舞曲中转到他身边,用她的深邃眼眸望着邓斯坦夫人,然后又消失在旋转的人群中。
他优雅地走过去,一对舞伴为撞到他道歉,邓斯坦夫人身边有个为他留出的座位。他希望她没有太累到自己。
“承认吧,”她回答,“你渴望知道比卢金能告诉你的更多。告诉我你欣赏她,这让我高兴,而且我保证你会听到让你同样高兴的消息,将军。”
“我欣赏她。谁不会呢?”他坦率地说。
“她特意渡过海峡,来参加今晚为你举行的公开舞会。”
“当她出现时,第一位的人就会屈居第二位,并谦卑地接受。”
“那说得很崇高。”
“她使房间里的一切都围绕着一颗熠熠生辉的宝石旋转。”
“她使战士成为诗人。好吧,为了让你理解我有多高兴,她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尽管正如你所见她比我年轻。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在她还是婴儿时照料过她,我父亲和丹·梅里恩先生是好友。我们被我的婚姻和去印度的旅途分隔开了。我们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当她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她当然就被抢走了。我知道她会成为一个吸引人的女孩,我没想到她有这么可爱。你说得对,她让其他人相形见绌。她曾经是最活跃分子,根据她的信件来看,那种活力没有消失。她还单身,将军。”
拉里安勋爵对所听到的一切点头表示同意,最后以一种假装忧伤的摇头结束。“我最差的下属!”他以戏剧性但诚挚忧郁的风格,叹息愣头青无法欣赏维纳斯的魅力。
他最差的下属军官却在竞争这样的奖品方面比他更有实力。
“除了梅里恩,她还有什么名字?”
“黛安娜·安东尼娅·梅里恩。对我来说是托妮,对外人来说是黛安娜。”
“她住在那边?”
“在英格兰,或者其他地方,只要有人收留她。我希望她主要与我一起生活。”
“还是个老实的爱尔兰人?”
“哦,她是爱尔兰人。”
“啊!”那晚,将军从头到脚都是爱尔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