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
,追问:“突然回来结婚?”
大娘嗑瓜子的速度很快,吴柏默默抓了把给她续上。她继续说:“是啊,也不知道是谁牵的线,真快!”
“什么时候回来的?”吴柏问完又无奈笑了下,“得登记时间,没办法。”
“有两三天了,具体记不太清,反正老李家是昨天才开始说的这事,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他要嫁女儿嘞。”
两三天……
跟池喻到旧故山的时间吻合。
霍时宴心中一紧,抬头去看二楼房间。
吴柏脸色也跟着变了变,压低声音说:“你别冲动,待会儿找个借口上去看下就知道了。”
热菜陆续上桌,猪鸭鸡鱼样样齐全,很是丰盛。
一桌人的筷子从这个菜夹到另一盘菜,霍时宴看不下去,也没心思吃。
他有轻微洁癖,在对方是自己并不了解的陌生人时尤其。
他喝了口汤,鸡精味沾染舌尖,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
中年女人开始用着之前洗碗的搪瓷盆给大家盛饭。
霍时宴放下碗起身,吴柏抬头看他,以为他要自己行动,拽了把胳膊问:“你去哪?”
他随手指了个方向,“去车里拿矿泉水。”
“不吃啦?”吴柏瞥了眼他的碗,“你这都还没动呢。”
霍时宴注意到大娘投来的目光,说:“等会儿来吃。”
“让一让!让一让——上菜了——”身后的师傅端着八盘一模一样的青菜豆腐走来。
他把传菜托盘端过头顶,避着这宴席位置上吃饭的人。霍时宴恰好站在视野盲区,他一个没注意后退撞到了人,堪堪稳住身形,托盘里的菜汤才没洒。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吴柏反应过来去扶霍时宴,他却率先撑到桌上,碗里的鸡汤刚好淋了他一身。
吴柏:……
回头的传菜师傅:……
循着动静看来的桌上众人:……
霍时宴眉头紧蹙在一起,大娘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连忙拿过帕子擦干桌上的鸡汤,瞥了眼还站在原地的霍时宴,“愣着干嘛,赶紧去换衣服啊。”
吴柏跟着站了起来,抽纸给霍时宴擦,没忘回答大娘的话:“这黑灯瞎火的,哪有衣服换啊?!”
说完故意抱怨:“就这身,也不知道明天怎么接新娘回去……”
大娘听见,指着二楼的房间,“上去呗,都是亲戚,老李家还能少你衣服穿?”
大娘是个热心肠,她跟吴柏聊得来,这会儿倒也没怀疑什么,直接说:“小吴你继续吃,我带他去找人。”
说完领着霍时宴绕开宴席人群,朝着屋内走去。
屋里只有几个人,年龄都比较大,听着像是在商量明天送亲的事。
大娘三言两语介绍清楚霍时宴的身份,还特例强调了他是新郎那边特例安排过来接新娘的,明早要开车,不能穿着这身脏衣服把场面给砸了。
被称作老李的人看了霍时宴一眼,眼神绝对不算友善,他问:“你叫什么?”
那瞬间,霍时宴突然想起在拍《野草原》时读到的一句话——怀疑意识的产生来源于未知差异。
正是由于个体差异的不同,才会产生排异心理。
如果他从表面上看起来就跟这些人不一样,那新郎亲戚的身份并不能完全使人信服。
就像吴柏一直顺着大娘的话聊天,从而博取她的信任一样。
他如果还是这幅样子,迟早会被看出端倪,那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将会因此错失。
这一刹那的念头在脑海快速闪过。
再抬眼时,他凭借曾经的表演经验迅速换上老实憨厚的神情,咧嘴笑了笑,肩膀跟着塌下去,不太好意思地说:“谢伟斌。之前一直在外地打工,听说表哥要结婚了,这才和朋友一起开车赶了回来。”
他故意学了点方言的调子说话,听起来不伦不类,倒真有点像在外地工作久了被影响到的口音。而且就算对方生疑,他也可以说是朋友的表哥。
老李眼珠一转,落到他身上的鸡汤污渍上,默了两秒,回头喊人:“芳儿,上楼去找件你哥的衣服给他换上。”
叫芳儿的姑娘从里面房间撩开门帘出来,三十来岁的模样,眼睛一直盯着手机里的视频,连头都没抬一下,经过他就往楼上走,“跟我上来吧。”
霍时宴沉默跟上。
二楼布局跟楼下房间类似,穿过客厅走出阳台,能清楚看到楼下一桌桌的流水席。
边上的小台子已经开始在表演节目,音响传出来的音乐震耳欲聋,霍时宴大致扫了一眼,跟着芳儿进了隔壁屋。
这间屋子是个卧室,靠墙摆放着深棕色衣柜,往里是一张简单的木板床,凉席上面丢着几件衣服。
芳儿这才收起手机,看了眼霍时宴,准备按照他的体型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