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分梨
离开公司的时候坐的还是辆黑色的车,回来的时候就换了另一辆银色的来送。
谢予宁不知道肖楚渝看到了下午小李开车那幕,只觉得他嘲讽得莫名其妙:“我去医院探视,是许医生送我回来的。”
虽然背对月光看不清表情,但谢予宁还是隐隐感觉肖楚渝的脸色更沉了:“不用解释,我没兴趣。”
明明是他先提起的。谢予宁心想,好吧,可能是提到谢婉,让他不悦了:“那……肖总有事吗?”
肖楚渝能查到她的住址她倒是不意外,不过在这里看到他,确实让谢予宁很诧异,这大晚上的他跑来是要干什么?
这大半夜不会是让她去加班吧?这也太可怕了。
谢予宁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了一些网络小说中可怕的桥段,肖楚渝该不会是要把她拉到肖氏旗下的夜总会KTV之类的去卖笑陪酒,以此来践踏她的自尊吧?
这就更可怕了。
话说回来,现在国家严格打击不良行业,每天都在扫黑扫黄的,叶海集团能有这种灰色产业吗?
还在胡思乱想,肖楚渝忽然道:“明早我要去扫墓。”
谢予宁愣了一下:“扫墓?”她一想,肖家的长辈几乎都还健在,唯一已经去世的亲人是肖楚渝的母亲何静,“是……伯母?”
“嗯,”肖楚渝淡淡道,“你今晚替我去准备祭奠用的东西。”
“……为什么让我去。”
这种事,不应该是他本人亲力亲为吗?
肖楚渝似乎能听到她的心声:“本来确实该我这个做儿子的去准备。不过,如果我母亲能看到谢婉的女儿在她坟前忏悔道歉,可能会更高兴。你说呢?”
谢予宁一秒了。她感觉全身所有的血液都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倒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惊讶,脱口而出:“……你知道了?”
“你指什么?”肖楚渝淡淡地问,“如果你指的是我母亲去世前,我爸就开始跟谢婉勾三搭四这件事的话,对,我今天刚知道。”
要不是他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这个小区,他都不知道肖海在何静抑郁症发作期间曾经频繁出入这里,看望谢婉和她的女儿。
而谢予宁,从来没跟他提过一个字。
他看着谢予宁脸色由苍白变得通红,又更加苍白下去,衬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柔软又可欺。就在肖楚渝以为她要生气时,谢予宁却忽然松了口气似的:“……你说这个啊。”
她的口气似乎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肖楚渝蓦地被这句话挑起了怒火,他逼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身问她:“这个?还有哪个?你跟谢婉还有什么阴谋是我不知道的,还等着算计我?”
谢予宁被他挤得退到了车门边,退无可退。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垂下眼硬着头皮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肖叔叔是你父亲。”
肖楚渝盯着她垂下的鼻尖,忽然感觉有点恍惚,好像弄丢了什么。
以前谢予宁的耐心算不上好,把她惹急了,她脸红脖子粗起来可以跟你争论上一整夜,不管有理没理,直到把你说得没脾气为止。肖楚渝已经忘了到底为什么,但有次他俩吵得厉害,把谢予宁都说哭了,她却还能一边掉眼泪一边跟他继续大吵三百回合,简直神奇。
但她现在只是垂着头,小声重复:“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她除了这三个字还能不能说点别的了?肖楚渝蓦地觉得很心烦,一拳锤在车门上:“上车!”
车子在绕城高速一路狂奔,又七拐八绕,最终开进了一处幽静住宅区的地下停车场。谢予宁双手都握着扶手,一路提心吊胆。要不是知道肖楚渝没有喝酒的习惯,她绝对会以为这个人是在酒驾。
按捺住有点晕车的感觉,谢予宁跟着肖楚渝下了车,直到走到一处六层住宅楼前,她才抬头看了看: “这是……你家?”
“对。”
谢予宁有点糊涂:“不是要我去准备扫墓的东西吗?”
肖楚渝没搭理她,直接刷卡走进了电梯。
电梯入户直达四楼。走过玄关跟大门,谢予宁觉得自己好像进了某个售楼处的样板房,屋里除了没有人和生活气息外,别的应有尽有。
肖楚渝指了指客厅桌上的几大个塑料袋道:“食物,水果,还有烧的,一个也别少。”
“哦。那、那你呢?”
“我不是闲人,我要工作。”说完这句话,肖楚渝便冷冷地上楼去了,留给她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都快半夜十二点了还工作什么?
谢予宁有点费解。她打开塑料袋看,一个袋子里乱七八糟堆着不同种类的水果,另一个袋子则是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她把水果洗好摘好,又拿了合适数量的蜡烛和纸钱,总共花了不到半小时,然后便无事可做了。
肖楚渝没下楼,但门缝里一直透出灯光。谢予宁靠近门边听了下,里面隐隐传来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