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相扣顺势而为
则出资筹建。”
那日与圆满对话,在不知情之下,她竟说中这许多,圆满若是有意参与考学,定能施展些理政之才。
圣上与太子听到此处,若有所思。卿儒所述,乃洞州本地特成风气。要推行起来,却不十分容易了。
说到底,官府出资依旧是根本。
“《凤源录》有载:‘善预知仪,普民根慧’。此次长溪疫疾,译解骨文的林娘子,便是事先习得防疫学识,方才处置得当,保住一命。若能由官府与雁憩堂合力讲学,一来教导民众避灾手段,减少灾中伤亡,二来,为朝廷各部培养人才,此一举,便得两全。”
太子道:“与雁憩堂合办讲学,不失为上策。父亲,工部近来各项事务吃重,儿臣方才得知,工部郎中、主事,便有出身雁憩堂者。”
“朕知道,当年在外游历,结识了不少雁憩堂中人,确是身怀技艺。便先自雁憩堂入手,以落伤州为点,且试办一二。”圣上顿了顿,手指点着桌面,“只是卿儒,这当下,这口子,可要往何处开?”
卿儒语气坚定,从容应答:“朝中经费吃紧,不可再行增支。臣几番盘算,想起月初,礼部曾将今岁庆仪俭省款项退至户部,只需户部复拨三成,便可支持落伤州展开试学事务。”
圣上闻言,微蹙眉头才松弛了些:“也罢,且按此法去办。”
到底还是卿儒这般,又能指出问题、又能提出想法,还能形成执行方案的工作思路,最合上司心意。
随后,慕沧行大手一挥:“即日起,宫中一切衣食仪典,需再行从简,尤其官员丧葬嫁娶之事,定要及时上报、简中求简。凤雏,晚些召青峰来,朕要同他再强调一番。”
“儿臣遵旨。”“陛下圣明,臣谨遵圣旨。”
太子话锋一转,笑道:“旁的不知,君修文可待何时报喜?”
说到嫁娶,慕沧行瞧着跟前,一派清风朗月的卿儒,突然想起方才卿儒提到的林学者家小娘子,眼前一亮。
毕竟这么多年,只听卿儒口中病弱而未过门的妻子,却未见其人。
若非卿儒态度坚定,他都要怀疑卿儒有特殊喜好。他也曾思索过,倘若如此,便勉强将自家那长得还行的老光棍兔子,许配与他罢。①
未等卿儒回答,圣上紧接着发问:“卿儒,这林家小娘子可是接回了京中?”
“回圣上,林娘子确已在臣府上。”
“聘纳之事可定下了?朕还等着为你二人赐婚。”圣上有些兴奋,他骨子里还是更喜欢这些姻亲嫁娶的热闹事。
卿儒恭顺谢恩:“谢圣上恩典。只是,卿儒另有谋虑。于公,当下各地有灾,臣当效圣上俭省之风,以身作则。于私,臣多年未曾迎回林娘子,自认有愧,不忍仪式简陋,是以推迟婚期,待时局安稳,再做盘算。”
圣上感动得不住点头,待卿儒成亲当日,他定要送上厚重贺礼,以表宽慰。
太子适时开口:“若朝中众臣,皆同卿儒这般大公当前,自能于朝中形成廉俭良风。”
不知有意无意,这倒是给慕沧行提了个醒:“凤雏,朕记着,年前,哪位朝臣家中铺张嫁女来着?”
“卿儒可记得?”太子开始甩锅。
“臣依稀记着此事。不过,臣平素少与人来往,年底多嫁娶吉事,贺礼亦是府中管事经办。若问起究竟谁人,倒记不分明了。”卿儒经验老到,丝滑地把锅丢了回去。
见太子与卿儒皆没个准话,圣上将视线转至许安国,下巴一点:“安国,你说。”
“回陛下,年前家中有喜的朝官,分别为大理寺卿张怀杰、户部尚书严道甫、中书舍人温凝。嫁女的,仅严尚书一家。”汇报完毕,许安国又恭顺地闪回一旁,做起了透明人。
是了,年前他下旨令众臣多加约束。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御史台也曾与他弹劾过这个严道甫。只不过年底忙乱,就把这事给忘了。
圣上刚有些轻松的心情,立马又跌到谷底:“这严道甫,嫁女那般声势浩大,倒晓得日日在朕跟前哭穷!”
“嫁女总归是大事,铺排些也能理解。只是可怜几位阿妹,未能生在严尚书这般世家。”太子开始倒油,却也是真情实感地觉着有些惋惜。
不消说,妥妥刺伤了慕沧行这女儿奴。
排序第三的云阳公主慕玉珑,远嫁乌澜国,排场是够了,可数年都见不上一面。
四公主慕华琰,非那茶商出身的进士杨氏不嫁,追爱事迹已成后宫诸位妃子闲谈话头。
七公主慕楚环,更是连个结亲仪式都没有,草草订了合婚书,便与那劳什子五味斋祁六郎各过各的去。
“召姚岑来!”
见圣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卿儒适时告退。
御史大夫一来,莫说那惯会触霉头的老家伙,便是朝中上下,近期势必刮起廉检大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