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
受,以后是非更多。”
越嬷嬷点了点头,又听太后道:“羡安……你倒派人多多留意罢。我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他父亲毅亲王的影子,宫里再经不起出事了,我倒愿意他是真心襄助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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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里,皇后正襟危坐,瞧着台阶底下垂头跪着的沈婉苏。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婉苏依言抬头,目光不知该落向何处,却恰好看到澄亮的紫金砖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皇后冷眼瞧着她的模样,倒是痴了神。她绝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美艳绝伦,只是生得温婉,如水一般可人。她并不耀眼璀璨,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安心。她原本有好多盛气凌人的话要掷向婉苏,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婉苏叩首下去,“娘娘,是奴才的错,不曾早些来向娘娘请安,请娘娘赐罪。”她当然知道皇后的怒意从何处而生。丈夫心中有了别人,又有几个女子能轻易容下?
皇后原也想用祖制的那一套嘲讽婉苏,可不知为什么,婉苏这有些娇怯的一声奴才,却让她心里很是受用。她忽然转过一个念头,不过一个汉家女子,成不了什么大器,只当个好物件儿供皇帝把玩,哄了皇帝高兴,也不是多大的错处。不是她,也会有别人。
可转念想起那日玄琮的一往情深,还有母家捎来的消息为她分析弊害,便又换了一副冷硬的面孔道,“你身份虽然未明,但也入了宫,行为举止自是莽撞不得。本宫既然看见,就不能轻纵。”
婉苏恭敬道:“奴才不懂规矩,请娘娘责罚奴才,教导奴才。”
皇后提高了音调,顺水推舟道:“既然不懂规矩,便去抄录十遍宫规,也好句句记得明白。听说汉家女子字写得好,想来你也不差,别辱没了祖宗。”
“是。”婉苏低头承应,她自知难逃责罚。她被太后和皇帝相护,迟迟不曾拜见正宫,自然损了皇后的面子。何况皇后此举名正言顺,就算皇上来了,也说不出什么。
只见皇后身旁的大宫女名玉娥的,使唤几个小太监抬来一张矮几。婉苏明白,在坤宁宫里自己没有坐着的道理。她便向外挪了一挪,跪直了身子,提笔抄录起来。
直到黄昏。婉苏膝下生疼,手腕早就颤抖不已,她从未想过宫规壸政竟如此繁复细琐,怕是一夜也抄不完的,若要字字精工,她大概还得跪上两日。
婉苏忽地抬起头来,只因一道金色的夕阳撒在面前,像极了入宫那日。她当时的确心怀美好,有玄琮的爱意,有改变和开拓的希望所带来的兴奋和紧张。可眼下,她似乎只有孤身一人。
周遭安静地有些吓人,奉命看守她的宫女也不知何处去了。她想起父亲的信,仔细揣摩其中的余味,想到玄琮那日的眼神,还有太后照拂的缘由,皇后的怨怼,眼前这句句禁锢身心的宫规……她有些坚持不住,甚至后悔。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盼着玄琮快点,再快点来到她的身边,这深宫内院,怎是她一个人受得了,捱得住的呢。
婉苏泪眼朦胧,觉得浑身的筋骨和意志都要被抽了去。过了不知多久,他感觉身前轻轻晃过一个男子的身影,“皇上!”她不禁失声喊道。
那人身着黑衣,只做嘘声,示意婉苏不要张扬。婉苏渐渐冷静下来,方才认出来人,“你是……荀郡王?”那日她在家中见过,不错,就是他。
“宫禁森严,荀郡王是怎么进来的?”婉苏惊异道。
“你不必问。我只想说,你该做的事,要上心才是。宫里是容不得伤心的地方,你耽搁一日,就是害自己一日。”
婉苏不解,只觉眼前之人深不可测,且绝非善意。“什么是该做的事?你……你要我做什么?”
羡安声调阴冷,“一个后宫的女人,你说该做什么?伺候皇上的事,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婉苏摇头道:“不……我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皇上答应我,要等。”
“等?等什么?难道机会是能等到?还是太后或者皇后哪天高兴,为你颇了规矩?别做梦了。你既然破例入了宫,再破例的人也只能是你,死生的结果也只有你来承受。”
“不!这样会害了皇上!我不能让他因我而遭难,再说,日子长了,总会有好法子的。”婉苏拒绝道,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荀郡王,我做与不做,这都是后宫的事,与你何干?”
羡安冷笑,“他要我在前朝助他破除满汉大防,你当然不能在后宫坐享其成。再这么没出息,不光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别人。沈名,沈婉惠,都是你在意的人吧。”
“你……”婉苏感觉到一阵可怕的威胁,她想到那日家中相见之时,羡安的脸上就藏着一种不明的深沉。原来他对自己入宫的事了如指掌,父亲和妹妹恐怕也都在他的手中。
“你在前朝挑唆皇上,会出事的!”婉苏想到太后的警告,不由言道。
“不是挑唆,而是襄助。他不是有一统天下的决心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