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淮州

思着，“不过你倒提醒我了，虽说不好大设宴席，但也应该回乡去宗祠拜一拜。”

听到这话，姜以清在门外的脚步顿住，眼睛一转，走进去温声道：“父亲，母亲，女儿觉得也该如此。”

“我们举家搬至定京城多年，极少回淮州，如今阿昇中榜是个大好机会。”姜以清微微一笑，“况且阿昇是大伯母带过来的，趁此机会回去给她瞧瞧，不是正好？”

姜绍心中得意，直想着姜以昇回去后如何给他们二房长脸。

“说得对，待晚些你弟弟回来，再与他说说！”姜绍乐呵呵道，“对了，阿清过来是有何事啊？”

姜以清面上有些淡淡的愁绪，“本来家里大喜，女儿是不想打搅了的，可今日盈盈又不太好，请了大夫来看仍旧是没有好转。昨日夜里还被梦魇住，说是……”

“说什么？”

“说是梦见了亲生父母。”姜以清顿了顿，“所以女儿是想着快到清明了，若是您二位同意，能不能让盈盈也一起回淮州老家，祭拜先人。”

说到这儿，姜夫人脸色冷淡了下来，姜绍看她一眼，讪讪道：“能啊，怎么不能，只不过淮州稍远，路途颠簸……阿清，这事儿你尽管去办！”

待姜以清离去，姜夫人冷哼：“她亲生父母都过世那么久了，有什么可……”

忽然她脑子一激灵，让人掩了门，拉过姜绍。

“你说，她是不是不行了，所以梦见亲生父母来接她了？”姜夫人压低了声音，“你我都清楚，那毒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她身体越发差了，而昇儿也突然走大运……会不会是因为……”

姜绍心里一咯噔，知道姜夫人又在谋划那事。

姜夫人趁机道：“如今另一个生儿也回来了，咱们为何非要偏帮一个呢？”

姜绍沉默，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事……再想想，再想想。”

……

还没等二人细想，当天晚上姜以生又开始作妖了，硬闯进了姜以昇的院子，非说这是自己的地盘，让姜以昇搬出去。

一时间姜家鸡飞狗跳。

“爹娘，我是不是姜家的大少爷？！我凭什么不能住这里，要去住那偏房？！”

姜以生坐在主位上耍赖，这几天姜夫人找人伺候他梳洗，又做了新衣裳，还请了夫子为他补功课，可姜以生野惯了，根本不想读书，闹得姜夫人也头大。

“净在胡闹，娘不是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买了许多东西吗？又有什么不好的。”

“放屁！你看看这冒牌货的院子比我好多了！”

姜绍气极，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姜以生愣在原地，姜夫人忙上前拦住他，“哎呀你动什么手啊！商量，都可以商量的嘛！”

姜绍推开她，指着姜以生，严肃道：“对你兄弟放尊重点，如今他人在宫中，前途无量，以后随时都可能找个由头折磨你，你懂不懂？！”

“可他……”

“没有可是！”姜绍认真看他，“他是姜家人，你也是。我不求你考学做官，只要你不惹事，有我在，有你兄弟在，咱们一家以后衣食无忧……”

他压低了声音，“……享尽荣华富贵。”

姜以生不明所以，只是被姜绍唬住，嘟嘟囔囔着怂了。

姜以清冷眼旁观，只觉得可笑。

忽然，院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门口小厮虽然已见过许多大场面，但这次仍旧慌慌张张跑来传信。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啦！”

姜家众人各怀鬼胎，心中都不由得一慌。

一个小太监双手捧着圣旨，笑眯眯冲姜绍道：“姜大人，恭喜呀！”

姜绍怔愣着，还未见过这种场面，天使也见惯了，眉开眼笑的样子，“姜家接旨——”

姜以清也有点摸不着状况，跟着众人一起跪下。

“……姜家姜以昇，德爰礼智，才兼文雅……赐衔太子伴读，着日进宫。”

姜绍震惊，紧接着惊喜万分，忙不迭招呼姜夫人给天使塞谢银，手忙脚乱的，脸上笑开了花。

天使知道内情，随意瞟了一眼姜家众人，便认出了姜以生。

他笑眯眯收下了谢银，想了想，还是提点姜绍，“姜大人，令郎很得陛下与太子殿下青眼，想必以后大有可为，姜大人千万小心，莫要为了一些家宅琐事，耽误了令郎……与姜大人你自个儿的前途呀。”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角落里吊儿郎当的姜以生。

姜绍咽了一口唾沫，深深地鞠躬道谢。

送走了天使，姜以清走到姜家夫妇面前，温声道：“这下倒也不用抢院子了，阿昇直接住进宫中了。”

姜以生窘迫，含恨瞪她，张嘴便要开骂，姜绍看到又踹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