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
凌傲岂会不认得阮威,故作木讷、迟钝,气势上找找平衡罢了。
阮威眼看着便要发作,此刻又没有理由了,人家初来乍到涉世未深吗。
心头也隐隐的希望,若是这皇长子,果真如此平庸,倒也不足为惧。
怕就怕,是藏得太深。
“阮威回京述职,听说皇长子殿下归朝,特来相迎。”勉强摆出恭敬的姿态,阮大将军眼中泛着的却是不屑。
“有劳将军!”
“殿下一路可安好。”
貌似真诚,却满眼都写着“就是老子想要你的命又怎样?”
“有冷严和慕侍卫他们保护,这一路有惊无险。”凌傲淡淡地道。
“有惊无险”四个字颇为意味深长,直叫大将军心头越发的堵得慌。
“甚好!”大将军瞥了一眼众人,“皇子殿下千金贵体,徒步回京,岂不失了身份。不如骑上微臣的马,也免得让人笑话,只是……这马性子烈的很,不知殿下是否驾驭得了。”大将军用眼中满眼轻蔑试探着凌傲的底气。
“走走无妨,正好领略一番城郭之外的风景。将军好意,凌傲心领了。”凌傲兴味盎然,不卑不亢。
阮威委实不觉得这冰天雪地,有何风景可看。“哎,殿下,不要客气才好。”说着上前两步就要拉着凌傲上马。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阮威此刻懒得掩饰自己的用意。
冷严跨前一步,挡在凌傲身前。冷冷地道:“殿下说不用就不用。”
阮威不快,目光犀利地盯着冷严。“阮某是好意……”说着一步欺上来,逼视着冷严。
冷严毫不畏惧的又上前一步,也逼视着阮威,眼神犀利,面容冷挚。
二人近在咫尺,被寒风卷起的衣袂,猎猎地打在一起。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阮威身后的随从,身旁的阮凝雪,凌傲身旁身后的楚宁侍卫,每个人都绷起了脸,尽量掩饰自己变得急促的心跳,可越是掩饰,心便跳得越快。
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中二人脚下的雪迅速融化,顷刻成流。
谁都知道,两个人虽然没有任何肢体的接触,但暗中却较上了劲。
只有凌傲依然平静,这场内力的较量,似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哥!”还是阮凝雪的一声轻呼打破了僵局。
阮威“呵呵”一笑,“想必殿下驾驭不了这烈马,那阮某就陪殿下走走。”向后撤了一步,同时也收回真力。
冷严矗在原地默了片刻,也在凌傲的示意下向后撤了一步。
二人双脚所处的位置,此时已经裸露出褐色的地面。成流的雪水,旋即又结成了冰。
“让将军与我徒步而行怎么过得去?”凌傲儒雅随和,似乎刚才的事儿全然没有发生过。
阮威实在有些怀疑,这皇长子殿下是真的淡定,还是真的傻。“无妨无妨,殿下请!”说着大手一挥,闪身让路,让凌傲先行,颇有几分臣子的恭敬,更颇有几分耐着性子哄小孩玩儿似的戏谑。
凌傲当人不让走在前面,冷严紧随其后。
阮威走到阮凝雪旁边。“妹妹就别受这份罪了。父亲还在家中等着你呢?”说着也不管阮凝雪什么反应,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送到自己的马背上,一拍马臀,健马“希律律”一声长嘶,穿了出去。阮凝雪顿时花容失色,牢牢的抓紧马缰绳,转瞬奔出数仗。
阮威不紧不慢地嘱咐下属:“你们几个跟上去,护送大小姐安全回府。若是我妹妹有什么差池,没你们好果子吃。”
那几个属下连忙称“是”,纷纷上马,紧随其后跟上阮凝雪。
凌傲心里清楚,即使只剩下二十里,阮威也断然不会让自己轻易走回京城。刻意打发打发了阮凝雪,不惜亲自出马,也足见有恃无恐,志在必得。看看冷严,以心音术问:“怎么样?”此刻他尤其关心在那一瞬间的较量中,冷严能探知到对方多少底细。
冷严自然明白凌傲的意思。沉着脸,默了半晌。
“他似乎只用了5成功力。”
凌傲从冷严冰冷,但愈发苍白的脸色当中感受到了压力,也瞬间明白这几个字的分量。
…… …… ……
琼芳楼。
宫城团回凛严光,白天碎碎堕琼芳。
琼芳楼是玉花帝京最豪华的酒楼,楼高九层,面南背北,与都城南门相对而立。
琼芳楼上飞仙阁。
站在琼芳楼最高层的飞仙阁上,凭窗远跳,能否见到天外飞仙不知道。但向南,城郭之外方圆二十里尽收眼底。向北,整个帝京一览无余。包括巍峨雄伟的皇宫似乎也匍匐在脚下。
燕飞霜十分慵懒而舒适地卧在紫檀木棕色貂皮铺就的软榻上,微眯着双眼,光洁如玉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白玉盏中的美酒弥漫香醇,红绫罗舞姬腰肢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