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什么?”
一道气愤中夹杂着无言的声音传出,惊散了窗边栖停的鸟雀。
苏眠坐在苏家别墅阳台的小吊椅上,左眼眼眸有蓝白数据流转——她在查阅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她看着面板上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密密麻麻的剧情大纲,不由得发问:“统啊,这是个啥啊?”
系统神情严肃,操纵控制面板一手比对世界线剧情,一手打开主控中心对话框,“我的问题,是我没提前和主控中心沟通,”他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苏眠,歉声道,“抱歉,我现在和主控中心申请,请求调换任务执行者。”
“好。”苏眠闭上了眼,靠在小吊椅上,眸中蓝白数据光亮消散。
思绪翻涌。
苏眠所在的世界被称作主世界,是所有世界的起源和发端。
她像一位母亲一样,用自己的能量孕育了许多孩子,这些孩子慢慢“长大”,再用自己反哺母亲,就这样一代代传承。
这力量的名字叫“创造”。
她会汲取在主世界生活的人们的梦境能量,构造出一个新的子世界。
也就是说,或许你在睡梦中仅仅做了一个连你自己都想不起来的梦,就创造了一个世界。
而这世界会以你的梦境为中心,自主演化成为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社会,逐渐自我完善。
一开始是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的:这不是侵犯了自己的隐私吗?
“你的母亲养育了你,给了你生命,难道你连你的一个梦境都不愿意贡献出来吗?”主控中心的统领温和地说道。
是的,每一个在主世界生活的人,都是她的孩子。
他们从子世界走出来,在主世界生活,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
脱离子世界,成为主世界的成员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实体登出,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登出方式。
当你的意识觉醒并脱离复杂社会关系的桎梏之后,“创造”会检测到你的实体能量,带你登出你所在的子世界,你会重获新生,并在主世界度过一段不错的时光,你可以在一定界限内从事任何你想从事的职业。唯一的缺陷是——只能存活二十年。
这对一些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毕竟在知晓生命有了倒计时之后,不是所有人都会毫无波澜地安度余生的。
可是主世界能够提供给个体的能量是有限的,那些能量只够他们存活那么久。母亲爱每一个孩子,可孩子不能无节制地向母亲索取。
于是,诞生了自由派。
他们宣扬自由、肆意地去度过剩下的短暂的二十年的生命历程。
他们突发奇想,想去看看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因为他们逐渐忘却。
他们研制出了“游戏”。
在每个子世界里,至多会孕育出一个新成员。所以在人们觉醒意识登出后,这个子世界就会被废弃,成为一个只会机械重复运转的“废土”。对于主世界而言,这些子世界已经失去了价值,所以在自由派的人通过空间粒子介质,制造出了可以进入到“废土”的门的时候,主世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捣鼓去了。
对于贪玩但服从管教的孩子,母亲还是很包容的。
他们把这些门编号归类,做成可供选择的合集程序,他们把程序命名为“月白”,月色皎洁,是他们曾经的故乡。
在经过长时间的测试运转后,游戏终于上线了。
一开始只有自由派的人进入游戏,可慢慢地,其他人看着在各个“废土”里穿梭的自由派,心中也开始好奇——是什么让他们这么着迷呢?
他们也进入了游戏。
每个人的感想各不相同,有的人惊讶于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机械刻板;有的人惊奇一些世界的繁华气派;还有的人认为这是主世界的一大创新,开始做出延伸和体系运转设想。
单对于自由派来说,内部就分成了两个主要观点,封存和扩充。
封存的观点是“月白”创始人提出的,他的本意是想回去看一看曾经的故乡,但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小镇,所有人重复同一句话、同一个动作,像是一道道被预设好的程序。他不愿意看到这样,他希望他的故乡永远安宁祥和,就像记忆里的一样。
扩充的观点是由一位商人提出的,他在自由派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因为几乎每次集会时的资金都是他提供的。他想把游戏规模扩大,最好能得到主世界的认同。为此,他动用一切力量和在主世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脉,联系上了主控中心。
主控中心对于这些可能改变世界运转体系的事情向来谨慎,他们开完讨论会后,一致决定去问主世界的根本——“创造”。
当金色的光芒像当初包裹着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包裹住了那个写着“可”的签文的时候,他们知道,一切都要变了。
当时主世界设有两大部门——科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