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王子保护在玻璃罩下的玫瑰

非同寻常，可她还是懒得再喊人寻找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或许她该试着放下李不言，向前看了。程思檀拿着冰袋慢慢睡去，飞机在平稳中落地，等她再次睁眼，面前是正在收拾东西的Maggie和笑眯眯看着她的李不言。

她顿时有些头大，刚想开口问李不言在这儿干什么，被李不言先开口堵了回去。他晃着手机，上面是取消酒店预约的界面：“我跟你住哪儿？”

程思檀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狡黠？她又闭着眼摇了摇脑袋，不对不对，他那样清冷的人怎么可能带着狡黠，一定是她看错了。

可这举动落在李不言眼中，是拒绝带着他住宿的样子，他一愣，随即开始了控诉：“那我是处可去，要流落街头了吗？说好带我一起的，怎么……”

“带带带！Maggie，你快帮他也提着行李，带着他一起去那个小村子。”程思檀一个头两个大，她可不想再听见李不言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于是抓紧截断他。

Maggie推了推黑色镜框，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开口：“我在飞机上时就联系好了组织那边，二位下飞机后就有专车接送。”

程思檀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李不言，啧了一声：“这下满意了？”

李不言心情大好，他挑起眉毛，看上去像一只顺毛的大猫咪，骄傲的展示自己油光发亮的皮。“满意，当然满意。”

程思檀将另一只耳朵上的珍珠耳坠取下，随手扔进洗漱包中，加上几位引导人员带领他们下来，一行人走向海关入境。

外交礼遇通道只有她带着Maggie快速通过，李不言则是随着人群在入境工作人员慢慢盘问，盖章进入。

等他找到她时，行李已经被取下来了。

也许是程思檀眼睛格外敏感，不适应太亮的环境，总是看不清前方的东西，控制不住地流泪，于是带上了副鸳鸯腿的墨镜，远远看过去是一张Bitch face。但随着他的靠近，等她发现时，又换上了亲切的笑。李不言在心中暗暗思考，飞机上的脆弱、无人注意的角落时的冷脸，对谁都是一样温婉，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呢？

他看不清。

其实程思檀也不知道，她好像熟悉了戴上面具，将自己伪装起来。

李不言过来后，将Maggie手中的行李推车接过来，与她并肩而行。程思檀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氛，于是主动与他说明情况：“现在有两种交通方式。一是咱们坐汽车去马赛马拉，大概需要六个小时，途径东非大裂谷。二是乘小飞机，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他眼含笑意，低头看向身侧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面顶着倒三角的皮发夹，松松散散地固定着，更显得慵懒。

“嗯哼，这都被你发现了？”她侧头直视李不言的目光，随后将手中鳄鱼皮的包包也扔到他的推车上，几步跑到出口，转身看着李不言眼含笑意向她走来。

好像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在不停追赶他的脚步，但当回头看时才会发现，李不言也在慢慢靠近她。

她说不出来此时是什么感觉，好像连呼吸都暂停了，她害怕这一切都是假象。她本就不应该留恋于此，若是有天神下来告诉她放下红尘，不入轮回，她能立刻抛下李不言立地成佛。

李不言隔着人群同样注视着她。在他眼中，程思檀就像是小王子养在玻璃罩中独一无二的玫瑰，像是被别人保护起来，却又像主动与外界分离，是人间清醒，没有任何人可以透过玻璃罩伤害到她，也没有任何人能了解到玻璃罩背后真实的她。

那朵冷艳的玫瑰，任谁过来，哪怕对方在示好示弱，都会被敏感的她视作仇敌，狠狠刺伤。

她身后过来接应的人将李不言手推车接过来整理好行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往马赛马拉保护区。

六个小时的车程太漫长了，即使看着与祖国不同的风光，也免不了无聊。程思檀光洁的额头靠在车窗上，无神的双眼暴露了她正在走神。李不言看着她完美的侧颜，倒是想起一桩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