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和夏油杰处理完委托已经错过末班车，你和他慢悠悠走在街上，想找个便利店吃点夜宵再回学校。

这次委托是在东京中心的一家医院，脆弱的身体总是更容易催生怨念，医院里尤其多，即使是有夏油杰在你们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解决完。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东京的街头依然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里你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你毫不在意周围的繁华景象，只想笑快点吃完手里的打折饭团早点回去睡觉。在冰柜放了一天的预制品加热后更难以下咽，你胡乱地把它塞进嘴里。

夏油杰突然停下脚步抬头，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购物商城外的电子大屏里正在播你退役前拍的最后一条代言。

“和他们的合约签到了年底，没想到还没期满失效，我就退圈了。”你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广告里的你耀眼夺目，头发和皮肤都散发着健康的光泽，眼神清澈明亮，嘴上的口红比情人节的玫瑰还要夺目，身着某品牌当季的高定，代言也是国际高奢。夏油杰转过头，看见广告里的主人公就站在他身边，接连几天的任务让你眼下青黑一片，面色惨白，布满血丝的眼球缓慢转动看起来有些呆滞，缺少营养让一头长发枯黄毛躁，你穿着到脚踝的制服裙，干裂的嘴唇正在机械地咀嚼食物，整个人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但是当他对上你狡黠的双眼时才反应过来，你并不是花园里需要呵护的玫瑰，你是会抓住一切计划向上爬的野牵牛。他假装不经意问你：“后悔吗？”

你把手里的饭团包装袋捏得吱吱作响，反问他：“成为咒术师你后悔吗？”

“保护弱者是我的责任......”

见他又要和你说什么弱者生存的大道理，你立马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后悔还是不后悔，回答这个就行了。”

“真是强势的性格呢，七七。非要说的话并不后悔，社会因为咒术师才稳定。”

“说谎。”

“好坏啊，明明心里有答案了还要问我。”

“但是杰你很痛苦吧，每次吞下咒灵的时候脸色都很不好诶。”为了躲开他未来的黑化剧情，这段时间你都主动和他一起完成委托，自然是见了不少次他吞咽咒灵的场面。“那种东西不可以拌在糖里吃吗？”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话而发出大笑：“那像是悟会做的事。”

“我认真的啦，想办法让自己活的轻松一点也是责任啊。”

“保护非咒术师才是第一大义吧。”

车辆从你们身边飞速驶过，他的在灯光中脸忽明忽暗。

你没有接话，夏油杰的“大义”是最让你头痛的地方，他好像需要不断地去相信点什么才能支撑自己战斗下去，现在是为“保护非咒术师”的责任战斗，未来又会因为“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的大义叛逃。但是信仰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对于咒术师这类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的人来说，更需要精神上的慰藉来维护疲于奔命的身体。你并不清楚他前十几年的人生，不敢对他的生活态度轻易指手画脚。

“七七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哦。”他转头对你笑，又变成了平时温柔的同期。

“不后悔啊，最开始做艺人只是因为没钱吃饭，我自己并不喜欢那种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累死累活的生活。”

“那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呢。”

“生活和工作都是一败涂地。”

你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了爆笑，吓得路过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不住打量你们。你扶着腰笑出了眼泪，他也在急促的换气，你看到他额头的那撮毛左右摇晃，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拽了一把。

“喂，很痛的诶。”他虽然嘴上喊痛还是任由你胡闹，夏油杰对朋友一向很宽容。

你收回手正色道：“哪怕大义需要你牺牲什么吗？”

他没想到你又跳回了这个话题，沉思片刻说：“虽然人们常说生活总是有得有失，但我和悟在的话得到全部也不是难题吧。今晚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你遇到什么需要牺牲自己的事了吗？”

“世纪大难题，超～难的。”

他表现得很吃惊：“居然会有你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有啊，而且问题本人就站在我面前，你在心里偷偷嘀咕。

“我在夏油同学眼里这么无所不能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第一次见面你可是把大家都骗的团团转啊”

你又想起刚见面你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眼皮底下卖弄的事，不由恼怒：“你们明明都猜到了还要逗我玩，无所不能的是你们才对吧。”

“那就把你的烦恼告诉无所不能的夏油同学吧。”

“......”

“说说看吧，你已经为这个问题苦恼许久了吧，和我做任务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也是因为这个吧。”

他真的是一个特别体贴的同伴，在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