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一点蛇影刀光
孙望警惕地把辜舟拉在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程烛挡在望舟二人身前。
“哎哟,”小五吃了一惊,笑了,挥手叫来其他两个兵卒,“小刘小李,快快快,来看看,这谁?丫丫?”
程烛慌乱地道:“郭哥哥,潭哥哥刚下山,您就要违抗他的命令吗?”原来适才议事厅作画之时,兵卒进厅悄声禀报,为的是潭冉生家中老母的丧报。潭冉生心中焦灼,甫一散会,便将寨务托付郭东,自己匆匆下山了。
“愚忠!”郭东恨铁不成钢,他伸手指指那三个兵卒,“这是自家兄弟!我牺牲一个——哦,也可能会演变成两个——我牺牲两个外人,换自家兄弟团结和睦,这才是真的为潭哥哥好!”
沙沙沙——窸窣响动传入孙望耳中。在那片蒿草丛。孙望眯眼望过去,蒿草杂乱的缝隙间,一个粗壮的长条状活体蠢蠢而动,浑身覆满黄色鳞片,鳞片之上,间隔印着一排排工整的黑色花纹。随它身子缓缓移动,黑色花纹一圈圈推过去,仿佛在风中漾开的精美绸缎。孙望轻咬着下唇,皱眉思索计策。
程烛拔出腰间的配刀,卑微而坚定地道:“你们不能这样做。”
郭东深感遗憾地指指他,扭头对三个兵卒道:“行行,你们去吧,我拖住程烛兄弟。”
三个兵卒笑嘻嘻地答应,悠悠迈步走来。辜舟壁虎一般紧贴在孙望身上,颤抖着抱紧他的手臂;渡霜则从辜舟发丝游下来,颤抖着钻进她的衣袖。
程烛拖起腰刀直冲向三个兵卒,毫无章法地一顿乱劈,那架势是要豁出一切和他们拼命。三人被这激烈的反应吓呆,频频后退,小五率先回神,喊道:“让开,程烛,你打不过我们的!”
程烛一刀向小五喉咙削去。
小五闪身躲过,顺手抓住他的手腕。腰刀霎时脱手,手腕被猛地向下带,右腿又挨一脚,程烛应声倒地。黄土钻进嘴里,混着嘴里的铁锈味。肩胛间一凉,一只脚踩了上来,脸颊被拍打两下,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少管闲事。”
大脚收了回去,程烛顾不上嗡嗡作响的脑袋,在寒凉的土地上摸索到腰刀,攥紧,起身冲向那三个模模糊糊的后背。
“麻烦!”郭东看不下去了,啐一口,抓起朴刀,直指程烛的后心。
孙望握紧辜舟的手,低声道:“阿舟,跟紧我。”他深吸口气,指着旁边的蒿草丛,冲着前方三个兵卒喊:“毒蛇!”
兵卒们脚步顿了顿。他借机从旁踅出,二话不说推开愕然的程烛,顺手把辜舟丢给他。自己留在原地,腰身随着冲势俯下去,肩头随即擦过郭东的朴刀,熟悉的冰凉。
“令哥哥!”辜舟哭喊。
“什么鬼东西!”“黄长虫!”
一阵嘈杂,朴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凉风渍入伤口,孙望撑起发软的身体,抬起头,正与一只瞪大的锦蛇眼睛相对。锦蛇下颌大张,牙齿陷入郭东右手虎口,臂腕粗的身体以迅雷之速缠满他的右臂,顷刻间,他的右手涨得红紫。
“啊——!”郭东乱奔乱叫,一边狼狈地甩手,一边抽出一兵卒的腰刀,便要去砍右臂的长蛇。
朴刀还是浸了软筋散,孙望身体瘫软下去。程烛忙冲上前,小心扶起孙望,撕自己的衣摆帮他止血。辜舟却没有跟过去,而是走向了郭东。
刀刃尚未上身,那锦蛇便又撤去,并不带走任何战利品,仿佛专为救孙望而来。郭东一头雾水地看了一会,转过身,正与站在咫尺处的辜舟迎面相撞。
郭东笑道:“小娘子,好胆量。”
“大坏蛋,交出解药!”辜舟眼中盈满泪水。
郭东不答,低头去看右手被蛇咬出的一排牙印。
那种蛇,山中很常见,爹爹讲过,那叫黑眉锦蛇,无毒。辜舟道:“那种蛇有剧毒,被咬的人挺不过两个时辰,你完了,大坏蛋!”
郭东狠戾地道:“我要是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辜舟道:“你不用死,令哥哥能驱使毒蛇伤你,自然也有解毒之法。”
郭东道:“是什么?”
辜舟道:“先把解药给我们!”
郭东烦躁片刻,交出了解药。
辜舟小跑到孙望身边,倒出一粒,小心喂给孙望,并不打算把剩下的还回去。
“可别食言啊!小丫头片子。我要想让你们死,法子多得很!”郭东一边叫骂,一边被三个兵卒搀扶着坐下。
“当然不会!”辜舟从袖中唤出渡霜,展示给他们看,“这就是解药。需拣藤上新鲜花朵,每日饭后服用,共服用十天十夜,方能清除体内余毒。”
小五眯眼望过去,费解地道:“金银花?”
辜舟狡辩:“这可不是普通的金银花!它需要令哥哥……”她顿了一下,又道,“还、还有程哥哥,他们的神力浇灌才能生长!不信你们看!”
辜舟给渡霜注入一股灵气,交给孙望,对他默契地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