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悊
,吾素知你喜欢蓝色,便多添了一份,你身在御前,一切更要仔细。”
荣海起身谢恩,双手抚摸光滑如丝的缎子,微微含笑,道:“皇姐还是惦记臣弟,苏绣平齐匀顺,面料光洁,三国时吴王孙权命赵丞相之妹手绣《列国图》,在方帛上绣出五岳、河海、城池、行阵,有绣万国于一锦之说,皇姐心意,臣弟感激不尽。”
皇后鬓上光净,只柔柔一笑,道:“你我为姐弟,何须如此,今上节俭,这般好缎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说来你闯荡多年也未如心愿,是该娶一门亲了。”
荣海羞涩含笑,微微点头,道:“臣弟知道了,臣弟刚满加冠之年,娶亲之事还为时尚早,臣弟谢皇姐思虑。”
二人正说话间,只见王嬷嬷进殿,福了身子,道:“回主儿,太医院的黄贞显给主儿请脉。”
皇后立刻坐正身子,端正神色,黄贞显脚步也快,他恭敬行礼又向荣海拱手,荣海忙起身点头,皇后温和含笑,道:“秋来露浓,王嬷嬷,看赏。”
王嬷嬷捧来几锭银子忙塞在黄贞显怀中,黄贞显福了身子,这时兰桂从屉子下取来一方素色手帕,搭在皇后皓腕之上,他忙跪地搭脉,捏须不语,过了半炷香,黄贞显才拱手笑道:“皇后主儿脉象平和,凤体无恙。”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忧虑,急切道:“既是无恙,我何时有娠?”
荣海一听脸色迅速泛红,深深垂头,皇后忙按住荣海手臂,道:“黄御医有话便说,荣海是我近亲家弟。”
黄贞显颤声道:“皇后主儿脉象温和平稳,并无喜脉,主儿气血萎虚,心悸疲乏,乃气血双亏之症,主儿万勿忧思郁结,身心交瘁,不可过分操劳,万事需仔细调养。”
皇后心底一阵清凉,便含了笑,道:“吾自诞育三公主已有三年光阴,素日皇上召幸频频,吾为何迟迟无孕?”
皇后并不疾言厉色,而黄贞显却冷汗不止,便大着胆子,道:“许是主儿平日思深忧远,焦心劳思,才致身子不调,气血难以提升愈合。”
皇后神色忧忧,徐徐道:“吾信你,更是信你身家,你是太医院之首,若是旁人,也断伺候不了吾。”
黄贞显拱手道:“皇上隆恩浩荡,奴才一族蒙皇上荫佑数年,定效忠皇上、皇后主儿。”
皇后神色颇有清冷,道:“这便是了,你祖上世代为医,伺候圣躬康健,龙体顺遂,也不枉辜负先考之情。”
黄贞显额头冒起微汗,荣海忙笑道:“皇姐不必动气,迁怒于黄御医,皇姐有太子、三公主,孝儿贤女,儿女双全。”
皇后这才败下了心气,这时翠色竹帘一掀,只见陆忠海进殿,道:“奴才回主儿,内务府大臣灵寿、总管秦世海、郝进喜求见主儿。”
皇后屏退了黄御医,王嬷嬷又引着荣海进了偏室,才道:“传唤进来!”
丽嫔的腹痛是在八月初九傍晚开始发作的,乾坤召幸了煦常在伺候,当下听得太监禀告,煦常在也不敢阻拦,忙伺候穿衣朝隆禧馆走去。
此时皇后也匆忙赶到,她见煦常在侍奉在侧,不免容色淡淡。只听内殿中丽嫔拼了命似的用起力来,熬度着漫长的时辰,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凄厉的嘶喊声过后,终于听得一声儿啼,却是乾坤的声音先在外头响起,道:“生了!丽嫔生了!”
丽嫔听着一声婴儿啼哭,露出了一个极为疲倦的笑容便昏睡了去。皇后也惊喜交加,看着这个浑身带着血丝的孩子从锦被底下抱出,却是个周正健全的男婴,忙嘱咐嬷嬷送去暖阁清洗沐浴。
乾坤二年八月初九,丽嫔诞育皇子,序齿排为四皇子。
正说着话,接生妈妈杜氏已抱了沐浴洗好,包裹严实的四皇子出来,外头的奴才、宫女忙着贺喜,道:“皇上大喜!丽嫔大安!”
乾坤果然高兴至极,连连吩咐了赏赐景仁宫上下,又抱过杜氏怀中的四皇子细看,四皇子长得粉嘟嘟一张小脸,长相端方,光净饱满,十分精神。
乾坤不断亲昵四皇子的小脸,皇后更是笑道:“丽嫔诞育龙子,苦尽甘来,果真有福!”
乾坤眉开眼笑,抱在怀里亲昵个不停,煦常在笑容可掬,道:“丽姐姐平安生产,母子无恙,真是喜事连连。”
顺喜忙作揖一笑,道:“四皇子有福,皇上大喜,奴才斗胆请皇上怜惜丽嫔母子,赐四皇子名字。”
乾坤点头微笑,沉吟片刻,便道:“朕的几个儿子排瑞字从心字底,大皇子瑞恿、太子瑞慜、三皇子瑞愆、四皇子便唤瑞悊吧,悊字乃卓尔不群之意。”
皇后沉吟了两句,便明艳一笑,依依施礼,道:“恭喜皇上!恭喜四皇子瑞悊!”
乾坤朗然大笑,抚摸着四皇子粉嫩的小脸,道:“朕盼望瑞悊出类拔萃,胆识过人!”乾坤欣喜之余不免困倦,便按着规矩一一赏赐了下。
过了一夜,天气还算晴朗无云,乾坤与纯贵亲王、端贵亲王、昼郡王、玉瑸、额尔敦等人在勤政殿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