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豪言

林夫人急得像个无头苍蝇。她环顾一周，现场皆是看热闹之人。真心担忧林川柏的除了自己，就只有孟怀夕了。

“林夫人你知道吗？长时间的窒息最可怕的不是致人死亡，而是对人的脑部造成不可逆转的创伤。”

孟怀夕决定给林夫人下一剂猛药。一方面她不忍心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在她面前消逝，另一方面林川柏能否安然无恙决定着她能否安然无恙。

“如果林夫人坚持要等别的大夫来到才医治，到时林公子可能会捡回一条命，但是没有人能确保他是否会变成一个傻子。”

“林夫人，你做好了面对一个傻子的准备了吗？”

“傻子？我的儿子会变成傻子？”林夫人神叨叨地自言自语，“我的儿子不能变成傻子！”

她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孟怀夕，“那你呢？你能保证既救回柏儿的性命，又能使他聪敏如初吗？”

“当然。”孟怀夕必须回答得坚定自信，稍有一点迟疑她就会收回全部的信任。

“姨母，你别被她蛊惑了！她会害死表哥的！”文锦崩溃大叫。真让林川柏好起来了，一切将无法再掩藏，以后她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林夫人理都没理她，通红的眼睛仍然充满不信任，“你拿什么保证？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公子的身体向来不好吧？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两步路走急了还能喘。年过二十，还未成亲，说是没有合适对象，实质是根本无法人道。林夫人，我没说错吧？”这些都是前世无意间听来的八卦，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为顾及林家的面子，这些话是凑近林夫人的耳边说的。在场的人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看见林夫人的脸色一白，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平民女子，身无长物，能够作主的就只有自己了。如果林公子在我的手上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愿意给他配阴婚。这个保证如何？”

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被震惊了。

竟然有女子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做担保。即使她侥幸救回了林川柏，以林家的权势，她断无可能嫁入林家。而她又是许过阴婚的人，恐怕上京里没有哪户人家会要她作媳妇了。

当然，孟怀夕这么说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她巴不得没有人来招惹自己，独自一人逍遥四海。

林夫人也狠狠地心动了，外间的人不知道林川柏的亲事一直是林家的心病。

上京中的世家贵女个个身娇肉贵。若她们进门后，才发现林川柏不能人道，那不得闹到全上京都翻腾。到时，叫他们林家把面子往哪里搁。

为此，林夫人特意接回远房的侄女，打算过些日子就让他们成亲。毕竟无家世的远方侄女还是比较好拿捏的。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更好的人选，她既知道实情又不会乱说，似乎懂得一些医理，甚至林家后继有人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林夫人不敢表露太多，矜持地颔首表示同意。

没有了阻力，孟怀夕顺畅地指挥着仆役，一边把林川柏转移到就近的房间，一边去准备用具。

这次有了锋利的匕首，孟怀夕没有多费力气将把中空的竹枝插进林川柏另一侧的胸腔里了。

林夫人咬紧牙关，才忍住了上前阻止这些血腥操作的冲动。

“好了吗？”孟怀夕一结束，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孟怀夕摇摇头，“这两根竹枝目前起到的作用只有减轻肺部的压力，可以自然排放的空气太少了，我还得想办法把胸腔里面的空气吸出来。”

她不经意扫过桌面上摆放的上窄下宽的酒瓶子，灵机一动。

孟怀夕先把林川柏背后的竹枝削短，只留下大概一个指头的长度。

然后她把酒瓶子里的酒全部倒掉，把烛火伸进瓶子里面烧一会后，再把瓶口倒扣在短短的竹枝上面。

“卟”的一声，孟怀夕把吸满胸腔里的空气的酒瓶子拔了下来，又再重复一遍刚才的操作。

林夫人心疼地看着林川柏后背的那片皮肤，在一次次的吸拔后，变成了吓人的紫黑色。

“已经可以了吧？”

孟怀夕还是摇头，“吸力太小了，多来几次才能把空气吸干净。”

说着，她又把手上的酒瓶子扣上去。

一次次之后，酒瓶子从初初轻而易举就能拔掉，变得需要越来越多的力气才能拔掉。

孟怀夕沿着林川柏的肋间隙，从下往上叩击，一直到肩膀处都没再发现“咚咚”的击鼓声了。

“可以了。”她小心地拔除掉竹枝，用纱布仔细包裹洞开的伤口。

折腾了这许久，夜幕早已降临，孟怀夕带同醉得烂熟的张唯乘马车离开。

至于那场“谋杀”，无人再提起，危机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

林府。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