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救命

孟怀夕急忙去看他们的孩子，只见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此时双眼禁闭，嘴角不停冒出细碎的白沫。

“他这是怎么了？”

女人泪眼涟涟，“刚才我们夫妻俩在厨房里干活，一时不注意，这小崽子竟然偷偷把放在角落里的老鼠药给吃了！”

男人叩头叩得哐哐响，“求求药仙大人给我们一颗解毒丸，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买！”

“买？”张唯不加掩饰的嫌恶眼神把他们上下打量了个透，“你知道我的解毒丸用了多少珍稀药材，花了多少心血才炼成的吗？多少人捧着千两黄金求我，我也不肯卖。”

“千两黄金是么？你先救我儿子，等会儿我差人送过来。”慌乱到极点的两人只捕捉到个别关键字眼。

孟怀夕也帮忙说话，“性命攸关，张大夫就先救了这个小孩再说。”

沈舒禾凉薄的嘴皮子一掀，“说得轻巧，就怕肉包子打狗。”

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陈莲蒂回来了，看见泪涕横流的夫妇，柳眉一皱，“这是在演哪出？”

张唯似是找着了台阶，“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这样吧，你们先出门等候，等老夫看完这位患者再叫你们进来。”

“大夫，我们的孩子吃的是老鼠药啊！他等不起了！”那夫妇又开始叩头。

孟怀夕感到非常恼怒，人命当前，不想救治就算了，还让他们在门口苦苦地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的生命慢慢消逝。

她冷声嘲讽道：“我只知道凡事更应该讲究缓急轻重，而不是富贵贫贱。”

张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地说道：“那老夫便直言了，这孩子老夫救不了，另请高明吧！”

他阴恻恻地盯着孟怀夕，“你们面前的这位孟姑娘，医术比老夫高明多了，你们找她去吧。”

此时，小男孩的双脚蹬直，牙关紧咬，一阵阵地抽搐起来。

“小磊，小磊……”女人哀哀地呼唤着。

在场的除了孟怀夕，都冷漠无语地看着，仿佛即将在他们面前消逝的不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根被折断的野草，是一块被凿破的石头。

求不到解毒丸，就得另寻他法了。

孟怀夕银牙一咬，有了主意，“你们随我过来。”

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夫妇忙不迭地抱住小孩跟随她到了后院。

大大的水缸中，盛着今晨才添满的井水。

孟怀夕撬开小男孩的牙关，一瓢又一瓢的水从嘴灌入。几瓢下来，他的肚子涨得圆滚滚的，像个就要破裂的水球。

又一瓢准备往下灌，女人担忧地拦了一下，“姑娘，再这么灌下去，小磊的肚子就要炸了。”

孟怀夕摸摸他的肚子，果然崩得紧紧的，遂放下了水瓢子。她先把小孩的头偏到一侧，然后在他胸骨下的位置重重一压。

“哇”的一声，酸馊的液体像瀑布一样从小孩的嘴巴里倾泻而出。

“小磊，没事了，没事了……”女人紧紧地抱住开始哭泣的小孩。

孟怀夕又给那小孩灌了几回水，直到他吐出的是清水为止。

那夫妇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姑娘，真是太谢谢了。”

“举手之劳，不需言谢。”孟怀夕谦和地摆摆手，“只是这法子对孩子的身体还是有些损伤的，回去后要好好将养，清毒汤药也要多喝才好。”

“好！好！”那对夫妇千恩万谢后才离开了善仁堂。

刚刚送走沈舒禾一行人的张唯见到大好的小孩，面色尽是不虞，“孟姑娘如此本事，何需再跟在老夫手下学习？”

孟怀夕懒得理他，转身径直回了房间。

……

过了几天，又是进宫为皇帝治疗头疾的日子。

孟怀夕独自一人来到了御书房。

因为之前的事情，皇帝对张唯十分不待见，所以每次只有她来为皇帝看诊。

“民女拜见皇上。”

房中只有皇帝一人，他微微抬手，“平身。”

他把朱砂笔搁下，往角落一指，“东西已经按你给的图纸做好了，只是他们不懂得拼装，还得你自己来。”

孟怀夕躬身应是，然后去摆弄那堆长长短短的木杆子。

房间安静得可怕，偶有几声木杆相碰的声音。

孟怀夕背对着皇帝，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

冷汗悄然从毛孔中冒出，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手下的动作。

“你真的长得好像朕的一位故人。”

声音兀然响起，孟怀夕吓得猛地回头，正好对上皇帝漆黑晦暗的眼眸。

“朕的故人也有一个孩子，算起来应该跟你一样大了。”

“对了，不知孟姑娘是何方人氏，家中尚有何人？”语气中满满的探究意味。

孟怀夕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