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蹊跷
从未受过苛责的萧鸣珂双眼蓄泪,面对震怒的帝王,素来娇纵的她竟还欲上前理论一番。
容贵妃连忙一把将她按倒在地,“这回确实是鸣珂莽撞了,都怪臣妾平日里没有好好教导她。”
转过头来,容贵妃把怒火撒向战战兢兢的张唯,“归根到底是这个江湖骗子打着药仙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鸣珂年纪尚轻,所以才会轻易上当受骗。”
她对着萧安洵亲切地说道:“幸亏洵儿带回了真正的药仙弟子,才免得我们继续被蒙骗。这兄妹两人啊,总有一个让人不省心。”
情势陡然反转,真正的药仙被当成冒牌货,冒牌货被认成真货。
张唯还在叩头求饶,“皇上饶命!娘娘饶命!草民真的是药仙,真的是药仙!”
容贵妃厌烦地皱起眉头,“来人,把他拖下去杖毙!”
“且慢。”孟怀夕出声阻止。
说着,她端端正正地跪下。事到如今,她必须澄清自己的身份,否则后患无穷。
“民女确实不是药仙的弟子,还请皇上听完民女之言,方治民女的欺君之罪。”
容贵妃面露尴尬,使人的手指还僵在半空,“好啊!既然两个都是假货,就两个一起拖下去杖毙!”
皇帝挥挥手示意稍安勿躁,“贵妃莫急,朕倒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容贵妃悻悻地放下手,愠怒地瞪了孟怀夕一眼。
“这位张唯大夫的药,民女方才细细研究过。”孟怀夕的手中捏着一颗药丸,又凑到鼻端闻了闻,“其中所用的皆是些解热镇痛的寻常药材。难能可贵的是张大夫的炼药之才,竟能使这些药材的效用发挥到最大,所以皇上刚刚服下就立即缓解了疼痛。”
“若非是真正的药仙,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张唯抬起吓得眼泪横飞的脸,感激地望向孟怀夕。
皇帝却不同意,“若然他的药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为何朕之后又会经受那般剧痛?”
孟怀夕回答:“怪就怪在张大夫过于心急,一心只想先为皇上止痛,方才用错了药。这镇痛丸的功效是活血化淤、通经镇痛,用于痛症十之八九都能奏效。”
“偏偏皇上得的是项痹症,活血的功效使皇上的血管扩张,更大程度地压迫了受阻的经脉,所以导致了皇上后来的剧痛。”
皇帝的面色稍霁,“说到底还是医术不精,药仙之名只是过情之誉。”
孟怀夕轻叹一声,“其实以张大夫之能,只要稍加留意,肯定能正确地断证。关心则乱而已。”
“是啊!是啊!”张唯连连点头,“当时草民见皇上疼痛难耐,一心只想先为皇上止痛,谁曾想竟适得其反。请皇上恕罪!”
“唉,算了,杖责三十。至于你……”皇帝将目光移向孟怀夕,帝王的精光背后无人能看懂,“留在宫中为朕治疗头疾,将功抵过。”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狠狠地跳了一下,各怀心思。
容贵妃扯了个难看的笑容,“皇上,留一个民间女子在宫中,似乎有些……”
皇帝睨了一眼,容贵妃立马把接下来的话咽回肚子里。
“民女斗胆,想向皇上提一个请求。”皇帝带着男人的目光看待她,孟怀夕的心脏狂跳,强装镇定说道,“治疗头疾还需要一些药物配合,目前民女没有能力炼制。如果能得到药仙张大夫的帮忙,想必能事半功倍。”
见皇帝没有说话,孟怀夕继续大着胆子说道:“留在宫中多有不便,民女希望可以跟随张大夫一段时间,一方面是为皇上炼药,另一方面是想跟张大夫学习炼药,以后同张大夫一样造福一方。”
“好。”皇帝竟轻易地答应了,“朕赐你一面令牌,随时随侯进宫为朕治疗。”
……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距离上次那场“鸿门宴”已经过去了半月余。
因着皇帝的头疾,药仙张唯不得不停留在上京。于是,他干脆在上京中开设了医馆“善仁堂”。
凭着药仙的名气,开张头几日有大批的人慕名而来,同时也有大批的人败兴而去。
因为药仙的药价格极其高昂,非一般的平民百姓能够负担得起。
仅仅过了半个多月,现在的善仁堂门可罗雀,偶有几个衣着华丽的贵人出入。
这天,孟怀夕如往常一样翻晒药材。
紫藜亦如往常一样将盛药的簸箕抢走,“姑娘,说了八百多遍,这种粗活儿让奴婢来做就好。”
紫藜是在孟怀夕入住善仁堂的第二天来的,按她的说法是做错了事被世子府赶了出来,所以来善仁堂寻一份差事。
孟怀夕自然知道不是那么简单,但也没有说破,任她留在身边。
随得她拿走,孟怀夕又端起另一个簸箕,“我们都是在善仁堂做事的,不分什么粗活细活。”
她垂头专心致志地翻搅手下的药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