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与拍子
意地“恩”了一声,“娘晓得你是听劝的。”
她的呼吸我听着比上一秒要更加清晰,我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在被动上移,她的上身似乎在往前。
她的手伸了过来,摸到了我的耳廓,顺到了我的下颌,慢慢到我的脸颊。
“瘦了许多,该多吃些的。”她像是在心疼眼前的女儿。
如果是在今晚之前我可能会以为她是在关心许又,可现在我只觉得她好假啊。好恶心。
再恶心也得配合她的表演。
我把她在我脸上的手握住,拉到腿上,“我会多吃的。”我边说边把她的手送回到她肚子上,继续说道:“天都这么晚了,肯定都饿了,我去买火柴,做饭吃。”
我起来刚走了一步,她就叫住了我:“黑不隆冬的别去了,我俩都吃过了,你把热着的馍吃了就歇了吧。今儿咱娘仨一起睡,甭铺床了。”
“啊?”我停顿了一下,转回身,看向被月光照着的小秀,问她:“你去买火柴了?”
她平时都不让小秀往远走,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去买火柴?
小秀摇了摇头:“娘让我去借的取火石。”
就说嘛,肯定不会让小秀一个人。
听小秀说打火石用完就还回去了。可惜了,我还没见过真的打火石呢。
把装着两个馍的盘子弯腰放在那块大石头上,我护着腰坐到了在盘子旁边,拿起了一个馍,随意啃咬。
腰的疼稍有减轻,我抬头看着深色的天,它和我来的第一天一样,星星依旧在漆黑的夜晚和月亮一起发光,而我的想法和第一天却有了很大的不同。
记得当时我好像想了很多自己想要放进个人语录的话,现在想想都好好笑。
一大堆有的没的,结果呢,过的憋了一肚子气都只能硬忍着。
回去还是别写小说了,痛苦回忆录写个屁,不如好好当一个妈宝女,天天吃喝拉撒多爽。
小秀走出了屋子,她跨出门槛的时候低头揉了揉膝盖,还发出了一声不算轻快的哼叫。
我一手护腰,一手拿着盘子站起来走向她。
“咋了?”我垂眼看着低着脑袋的她,顺手戳了戳她的肩。
她慢慢抬起了脑袋,月光照出了她眼里的水光,我看她紧闭的小嘴微微张开了个口,含着哭腔说:“腿疼……”
“嗯?”我忍疼蹲了下来,来回看了看她的腿,抬眼问她:“哪条腿疼?”
她把两条腿都指了指,然后就坐在了地上,卷起了裤腿。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去,可因为我挡住了月光,看不到什么,我往后退了两步,才看见她膝盖的比上次看见的时候粗了一点,颜色也深了很多。
我疑惑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她,问:“怎么了?咋弄的?”
“到家就疼了,摸了更疼。”她小声说。
“到家……”我盯着她的膝盖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她给赵先生那一跪,这才明白她膝盖为啥颜色更深更肿了。
“上药了吗?”蹲得腰很不舒服,我撑膝用力站了起来,低头看她。
“莫。”她摇着脑袋。
我手指了指屋里,咬字略重地说:“药在衣柜里的一个小箱子里,你去把药上了。”
我转身往水缸旁边走,看来只能自己刷碗了,可怜我刚好不久的手啊。
我单手舀了一瓢水,本来想把水倒进盆里之后用双手洗完,没想到单手也很方便。
“姐姐”她拖着腿走了过来,双手扒拉着我胳膊上布料,湿漉漉的双眼不舍地看着我,“你真会嫁给宴生哥哥吗?”
“不会。”贴着膏药的那只手抓着盆边盆更不会被推动了,盘里也没放什么粘黏的吃的,随便洗洗就很干净了。
她笑了出来,从简单拉着我胳膊上的布料,到拽着我的胳膊摇摇晃晃,脸在我的胳膊上蹭了蹭,开心地说:“太好了!姐姐最好了!”
“前段时间还说怕我没人要,现在怎么突然又不想我嫁人了?”我虽说对她没多少好感,可也不能推开一个小姑娘吧,只能任她拉着胳膊。
“因为……”她抬起了脑袋,对我咧出大大地笑容,抱着我的胳膊说:“因为那个伯伯叫我老了才能嫁人,我不想一个人陪着娘,我想姐姐和我一起!最喜欢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