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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的花语,上官浅只跟宫尚角提过其一,大概寻常话术总需要华丽的伪装,才能让听的人更加信服。
另外半句,她一直藏着没与他说。
院内新种的杜鹃花喜水喜温,偏这小屋建于寒冷之地,背阳,她日日细心浇灌也始终见不到花苞初绽。但她并不急躁,提心吊胆的日子已是过往,如今隐居于无人深处,这花开与不开,不过在于她心中所想。
有孕以来她与大多新妇无差,嗜睡爱吃,院中长廊放着一把木椅,躺上去会咯吱作响。
有时空中落雨,绵绵如丝,雨水会积在屋檐上,横栏盈不住,便衔成不断的细线化进土里。
这种细雨天最适合睡觉,放了浇花的木勺,上官浅悠悠沉睡于梦里。
她已经很少梦到宫尚角,因此此刻颈间冰凉时。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因惶恐于宫二先生冰冷锋利的尖刃而从梦中惊醒,只是稍稍侧身,躲过那冰凉处。
院子门庭挂着装了杜鹃花瓣的铃,风吹时会带来一阵响亮的摇铃声,然而此刻虽落雨,但平静无风,甚至不见老树掉叶。
可是却传来有铃铛声,像是有人有意为之。
上官浅只是浅眠,被声音吵醒,扶着木椅侧起身往门外瞧去。
大概是在做梦,她想,只是这梦里又重新出现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