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刺
薄奚燃将剩下的半瓶血尽数浇灌给玄烬。
这血炽热,粘稠,瞬间将冰台融化,玄烬通体散发出血红光泽,寒霜寸寸褪去,整个冰窖都跟着暖了起来。
突然嘭!一声响。
玄烬爆出熊熊火焰,薄奚燃连忙退远了些。眼前长.枪火焰张扬,似涅槃重生、王者归来。
薄奚燃纯黑的眸也映着跳动的火焰,仿佛火瞳一般。
血色长.枪径自飞来,悬浮在他面前,他一时竟不敢触碰。
他内心十分激动,同时又很担心,毕竟他用的炽焰的血,他不确定,他能不能驾驭它。
火焰包裹着整个枪体,片刻他伸出右手,试着去抓火焰中的枪杆。
刚触碰到火焰,他“嘶”了一声,顿时被烫得缩回手。
他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竟然被灼烧出溃烂的伤口。
他好像无法驾驭这杆长.枪。
然而玄烬并不会给他更多时间,由于它爆出的火焰,整个冰窖都在融化,此时融化已经十分严重,冰窖不断崩塌,顶部的冰层融化断裂,掉下来的冰块如下雨一般,噼里啪啦砸在冰面上。
冰面也在融化,逐渐断裂开来,漂浮在融化的冰水之上。
薄奚燃知道他现在是不拿不行,他一咬牙,抓住火焰中的枪杆,立刻踏着破碎的冰面离开冰窖。
在他迈出石门的同时,冰窖骤然崩塌,伴随着隆隆声响,一切罪恶掩盖于碎石之下。
薄奚燃出来之后,立刻松了玄烬,他的手已经被烧灼得露出了森森白骨,伤口周围血肉模糊。
他疼痛万分,紧紧握着手腕,脸色惨白。
据说,玄烬解封后,枪灵便会苏醒,拥有枪灵,相当于拥有一个可以随时差遣的部下。
然而薄奚燃并没有看到枪灵在哪里。
薄奚燃忍着巨痛,额头上满是冷汗,尝试着唤道:“玄烬!玄烬!”
没有任何回应。
这意味着枪灵并没有苏醒。
没有枪灵,便代表玄烬没有认主,可以使用,但是无法下指令,更无法将它收起。
薄奚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得先将它留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反正那玄烬浑身火焰包裹,无人可以驾驭,也不怕被别人拿了。
*
玄烬解封,远在魔宫的冥王有所感应,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面色惊恐。
冥后被吵醒,睡醒惺忪地坐起来,“怎么了夫君?”
冥王神经绷得很紧,“玄烬好像有动静了。”
冥后一下子就没了睡意,“什么?玄烬不是只有真正的妖魔之主的血才能解封吗?”
冥王神色凝重地看着她,“不会是我儿……”
冥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是说,阿灼?他找到了?”
冥王:“他刚降生时我就怀疑他的血可以解开玄烬,但由于他还太小,无法驾驭,便没有尝试取血。之后他就一直在玄黄镜中,直至失踪,再无尝试的机会……眼下,玄烬有了动静,很可能——我得去看看!”
他登时掀了被子下床穿鞋,冥后愣了一瞬,马上拉住他的胳膊,“他都失踪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玄烬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他?玄烬好好的封印在镇妖门,怎么可能有动静?怕不是你做噩梦,把梦境当真了吧!别去了!”
冥王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她的手,“那我也要去看看才放心!”
他穿了鞋便离开了。
冥后坐在床上,惴惴不安,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昨晚酒会上,与她擦肩而过的男人的那双赤瞳。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凭那双眼,她笃定此人一定不是芘月乌。
是另一个人,也在扮演薄奚灼。
她有想过,此人不会就是薄奚灼本人吧?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行,我也得去看看。”她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去追冥王。
他们在路上便碰上了正往回赶的薄奚燃。
冥王看见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一击将他击落。
薄奚燃没躲过,本来在半空飞着,直接摔落下去。
冥后想拦冥王,但没来得及,见儿子摔下去,很是痛心。
他们双双落在地上,来到薄奚燃面前。
冥后马上过去查看薄奚燃的伤势,“你没事吧儿子!”
薄奚燃扶着腰,那只灼伤的手血肉模糊地伸着。
冥后看见他的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道:“你怎么搞的儿子!”
冥王也看到了他的伤,冷哼一声,双手背到身后,别过脸去,“活该!”
薄奚燃抬眸,看他的眼神立马带了怨恨。
冥后听冥王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