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到底是谁,一直不肯将脸露出来,是丑的不忍直视吗?
马车挺宽敞的,就是单纯地不想让崔崔上来,外面的寒风多少是冻人的。
听到二人在车外的对话,不过是看对方不顺眼,互相恶心罢了。
崔崔反唇相讥:“管家一把年纪了,还喜欢老牛吃嫩草。可惜了,你这个身体跟不上了。”
带着蔑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略显臃肿的管家,明明没笑,管家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嘲笑。
戏听够了,郦搏啼抬手撩开门帘,有点抱歉道:“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么?”
崔崔幸灾乐祸道:“管家,怎么不走。”
管家就亏在嘴上了,平时里的钱没少拿,脾气又大,牵着缰绳,使劲地拍在马背上,大喝:“笨马,还不走。”
无辜的马儿受了这么一打,也没有好气地奔跑起来,车里的郦搏啼还没来得及收回撩车帘的手,整个人往外扑。
郦搏啼另一只手抓住门框,手指用力,发白的不再只是脸色,还有指节。
马儿十分的兴奋,脱缰一般的往前撒欢。
郦搏啼有点晕车想吐,那边的崔崔还在冷言冷语:“管家,你的驾车技术听好哈,这车行驶得十分地平稳呢!”
管家也没想到自己的手劲儿使得这么大,手里的缰绳也拉不住,好在马儿拉车十分地有经验,镇定自若地跑,只不过是跑得快,不至于脱缰受惊。
郦搏啼身子本来就弱,胃里没吃什么东西,却还是想吐。
崔崔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人,多少是习过武的,脚程还能跟上,苦了皇后身边的管家,本来就到一定的岁数了,实在是跟不上了。
“停……车。”郦搏啼一只手抓着门框,一只手用手帕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身体若有若无地倚靠在门框上。
“都怪我,是我不好,我有点晕车。”可怜巴巴地谁都可以过来踩一脚的模样。
管家选择“就坡下驴”,左右自己跑不动了,本来就是因为岁数大了被遣送出宫,来到郦搏啼身边盯着郦家。还想着这能是一件轻松的活儿,谁能想到最累人的不是主子小姐,是一个皇帝派过来的丫鬟。
二人在府中这么多年斗嘴,算计,每次受伤的都是郦搏啼,和稀泥当“和事佬”的也是郦搏啼。
“吁……”马儿听到后平稳地往前跑了几步,慢慢地停下来,最后停下了在路中间。
而路中间有一个碰瓷的,郦搏啼定睛一看。
京中多是英雄救美公子拦下失控的马车和马车内的小姐一见钟情后厮守终身的,总不能有非世家公子之人打听到今日皇后寿宴会有大量的世家小姐坐马车,特意打扮一番前来碰瓷,搭上世家小姐后飞黄腾达吧。
路中间的不是旁人,是一身明晃晃的绿色的绫罗绸缎,墨发不扎,披散在肩上,风度道像是青楼小倌儿,侧身立着,露出来洁白的下巴和一截脖子。
风扬起,吹起他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出漂亮的弧度,细细看来,甚是像妖怪。
管家不解地看着拦在道路中央的人,崔崔皱眉地看着拦在路中间的人。
郦搏啼小声发问:“你们认识吗?”
二人第一次意见统一:“不认识。”
郦搏啼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你们两个先和对方互相看着,我先去吐一下。”
说完连滚带爬地往旁边的小巷子里跑。
崔崔白了管家一眼,怕郦搏啼跑了,跟在身后进了巷子。
管家岁数大,眼神不好使,扬声道:“壮士,你挡着路了。”
“壮士”置若罔闻,还在摆着自己的怪异姿势。
管家十分地不解,好心的解释:“壮士啊,我们家小姐你就别想了,身体不好马上就要死掉了。死了财产归你?这不可能,我是这家的管家,实在是没什么钱。”
有钱也被我吞了。
这句话管家没说出来。
壮士还是没动,桀骜不驯地站在那里,仿佛天下都欠他的。
被崔崔从巷子里扶出来,把昨天的饭吐了个干干净净的郦搏啼一个没站住,就摔了下去。
“完了,崔崔,我们被碰瓷了。”郦搏啼咳了两声,“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崔崔烦躁:“闭嘴!”
郦搏啼乖乖闭嘴。
“阁下到底是谁,一直不肯将脸露出来,是丑的不忍直视吗?”崔崔现在十分的烦躁,从早上开始就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
绿衣战士一甩头,最好看的是那双眼睛,里面缀满了深情。
崔崔倒吸一口气:“完蛋,是六皇子。”
六皇子,天生残疾,口不能言,甚少出现在正式场合。
很少有人见过他,崔崔在皇帝身边待过,认识也算正常。
郦搏啼知道的是六皇子口不能言,好奇地问:“口不能言者,其本身也耳不能听吗?”
崔崔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