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伤

她父母想来也很着急了。”

娥常连忙去抱起了她，几人就从场边的小路往前，朝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那户人家看着就在眼前，但走了数百步，依然还是隔得不远不近。

沈知沂走得汗水涔涔，抬手赶开几只嗡嗡乱嚷的蚊子，抱怨道：“怎么这么多蚊子。”

顾雁成笑道：“这里近河，自然蚊子多，你那吊脚楼难道没蚊子？”

沈知沂唔了一声，这他倒没有注意，每次临睡前总有人用艾草熏了屋子，并且一夜不断香，蚊子就算想咬他，也无从下嘴罢。

顾雁成路过一株青岗木，顺手撇过一截枝叶，递到沈知沂面前，示意他看那叶背上匍匐的一条黄黑相间的毛虫：“知沂可被这个东西蜇过？”

沈知沂摇头道：“没有。”

顾雁成越过他的肩，把叶子递给走在最后的娥常：“你有被它蛰过吧？”

娥常点了点头，她看到那虫浑身就不自在，这毛虫在椒树上可多了，摘椒时一不小心碰到它，就像被火苗燎到般，得疼上一个下午。

怀中的女孩见那虫子颜色漂亮，伸手便要去抓，顾雁成一惊，连忙抽手回来，可巧那虫子就掉落下来，从沈知沂颈侧滑落到肩膀上。

沈知沂倒吸一口凉气，捂住颈上的肌肤惨叫起来：“顾雁成，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雁成慌忙用枝干把那虫子拨下地去，口中不住道歉：“对不起啊知沂，我不知道它怎么就掉了下来，来我给你吹吹。”说着便要去掰开他的手察看。

沈知沂只觉得伤处疼得钻心，像是几百根针同时扎进去一般 ，想发火又无力发，憋得眼圈都快红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顾雁成拉开他的手，只见颈侧已红肿了一片，那伤处见了风更添刺痒，沈知沂忍不住伸手去抓挠缓解痛楚，顾雁成阻止不及，只得劝道：“你忍一忍，别动，越挠越疼。”

沈知沂没好气道：“那你想办法，我快痛死了，这虫怎么这么厉害。”

顾雁成哪里有什么办法，小时候他被蛰还不是只能硬撑过去。

娥常对这些乡下蛇虫鼠蚁到底见识多些，见他这么痛苦，连忙把孩子交给顾雁成，自己上前拉开他的衣领，沾了些口水在手指上，往他脖子上抹去。

沈知沂素来有些微洁癖，这方法对他来说也太过脏污了，他皱着脸不住侧仰躲避着：“这有用吗？”

娥常细细涂抹完红肿的地方，凑上前吹了吹气，这才道：“有用的。”

沈知沂觉得痛意似乎是有所减轻了，他抬指想触碰伤处，想到那上面沾着她的口中水，又硬生生停了下来，没好气道：“赶紧送走这孩子，我得回去好好洗个澡。”

“我这就去找那人家问问。”顾雁成心下愧疚，抱着孩子健步如飞的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就把沈知沂和娥常远远落在了后面。

沈知沂又痛又热又痒，伤口还散发着丝丝诡异的凉气，真是难受至极。

他转过身去，拦住娥常的步伐，一脸烦躁地问道：“你说，是被这虫蛰了更痛，还是光脚从板栗刺上走过更痛些？”

娥常被他问得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道：“板栗刺更痛些。”

沈知沂冷哼道：“可我这也像千根针扎一样。”

娥常微觉心疼，凑上前去，又在他颈侧认真吹了吹，安慰道：“回去用冷水敷一下会好很多，你别用手抓，也别总想着它。”

沈知沂见她这般关心自己，虽然这可能只是碍着主仆关系的敷衍，但到底还是让自己舒心了不少，因此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他转过身，一面抬步往前走，一面侧头嘱咐道：“待会儿回去，只能坐我的马，知道吗？”

娥常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