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离罗
请的,条件也要他夺回王位之后才能兑现。你若要谢,就带着这份解药,去谢苍狼王子罢了。”随云远将解药递给奉天,面色淡淡道。
奉天依言接过,挠了挠头,“是这样算的吗?”
“当然。”
然而奉天带着解药前往,却是听闻撼天阙亲率剩余的西苗联军,正要调头攻打万里边城,放魔军入关!但当奉天将这个消息告知苍越孤鸣,一众人赶往拦阻之时,却只见战兵卫鲜血淋漓的身躯轰然倒下!
“人的价值,在背叛的一瞬间便已经决定。弑父夺位,构陷亲子的狠父,颠倒黑白,横刀夺爱的恶弟,还有你!家园,我有家吗,有吗!这样的所在可以称之为家吗!”
断情绝义的最后一刀,挥落在身,伤痛在心,尽洒一地的血色,终究是回不去的曾经。
“舅父!撼天阙——”
苍越孤鸣骤然拔过战兵卫所持之刀,倾泻满腔恨怒,耗尽全体之力,皇世经天万狼啸天绝,一招便达至极,星河倒泻,气破万里,然而无谋出手,下场只是徒劳枉费!
“王子!”叉猡与奉天试图接应,却也只是一同为所余气劲再度重创!
“你到底到何时才学得教训?”撼天阙负手大步踏来,“识而善用,力量可为武学加成。不懂此理,你与野人有何两异?去!”他说着挑起昔年由太祖之刀所拆分而成的战兵卫的佩刀,“想办法精进武艺,让自己配得上这口刀。”
拖沓的双足,落步虚空,一身狂傲荡然无存。迟缓的背影,显尽苍老。
“我恨,我还恨,我还是恨哪——”
悲苦至极的怒吼无限回荡在石壁之间。而稍远一步的室门之外,随云远遇到了一个同样的意外之人。
“你为何在此?”赫蒙少使问道。
“这也是我的问题啊,赫蒙将军。王族亲卫和奉天,现在都在小王子的身边,你多少有点不合时宜罢。”
“正因此刻少主身边不缺人,而缺人监视巡防,避免东苗趁机。袭击边城,毁灭苗疆,若非战兵卫将军,这个叛逆此时已然铸成大祸!”赫蒙少使愤然不平,眼中如射风刃。
随云远仰头抱臂靠在外层石壁之上,语气冷淡疏离,“会吗?三方平衡在于铁军卫之居中不发,一旦选择便是终局。更何况西苗部族听命效力,是为求生不是求死。从始至终,求死之人仅他与战兵卫二人。”
“求死就自己抹脖子去,干甚拉这么多人垫背!弑祖灭国,这样的叛逆根本不配称谓王族!”
随云远被赫蒙少使逗乐了一瞬,起身挥手,“好问题,但王族由天生,不由人意。却也未必谁都中意做这个王族。赫蒙将军既来了,我便撤了。战兵卫身亡,撼天阙重伤,竞日孤鸣的下一步,不会太远了。”
次日之晨,叉猡来报,东苗派人送来一只木盒,说是战兵卫之遗物。
“吾王下令,此物必须要撼天阙亲收,请放行!”东苗兵士理直气壮,声如洪钟。
“无礼!你可知自己现在在谁的地盘?”叉猡说话间已持刃在手,但对方丝毫无惧。
“吾王终会一统苗疆,任尔等怎样猖狂,也不过是败亡!”
“我看你真正是找死——”
“叉猡,退下。”苍越孤鸣轻声喝止,向来人踏出数步,“你的胆识值得欣赏,倘若人人如你一般,何愁苗疆不能强盛。为这样的小任务送命就可惜了,留住性命,将来可发挥在更有用之处。留下东西,回去罢。”
“王上有旨,此物要确保交给撼天阙的手上。”
“那时,你也无命了。”苍越孤鸣道。
“敢来,便没想过回去。”
“那是否想过有人想你回去?”随云远忽然负手插声,微暗月色之下,眸底沉沉如掩深流,“竞日孤鸣不缺这一员死士,但你的亲眷好友该当如何?”
“孤血斗场之人,本就孑然一身。唯有誓死效忠苗疆而已!”
孤血斗场收罗各部族罪犯、奴隶等人,培养以命相搏的斗士,或以人相斗,或以野兽与人相斗,将死斗结果作赌,供苗疆贵族押金取乐,是血腥残酷的销金窟。但苗疆崇尚武勇,欣赏悍不畏死的强者,有极少数幸运者会在奇迹般的连胜之后,被某些贵族挑中收为死士,离开斗场。王族亲卫之中的岁无偿,正是如此。
随云远一时默然。
“你既然有此觉悟,那苍狼也只好——”
“——请你留下了!”
与苍越孤鸣话音同时,裹挟香散的白纱扬起,在东苗军士昏迷倒地的瞬间卷过木盒,稍有迟疑,但还是很快递到了苍越孤鸣手上。
木盒之内躺着一张血迹陈旧的诺字,以及一封希妲王后写给战兵卫的回信。
苍越孤鸣骤然变色,“舅父……啊、原来,竟然是这样!”他转即将盒盖重重关上,“叉猡,将人囚禁起来,不可伤害。另外,封锁消息,此事不可让撼天阙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