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寻常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纳兰性德《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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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韩地,确切地说是颍川郡,他们的车停在新郑城外的一个村子外,住处是明月一早联系好的。前来接他们的是一老一少两位妇人,应是婆婆和儿媳妇。
那年少的妇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阵道:“夫人和这位先生虽身着粗布麻衣,但气质并不像普通百姓。”
嬴政无奈地摇摇头,千古一帝的气场,就算白龙鱼服也掩盖不住。
“这院子本是韩非公子的,我们当年也受韩非公子之恩,便一直在打理这院子。”两个妇人把他们带到住处,介绍道。
那年老的妇人仔细回忆,忽然感觉明月很眼熟,“记得那时候韩非公子收留了一位夫人在这居住,那位夫人还教过我家大郎读书,莫不是——”还是多亏了明月最近憔悴苍老了一些,要不没准会被人当成不老的怪物。
“我说怎么觉得这里这么熟悉,原来是当年那间屋子。”嬴政看看明月,随即叹了口气,“樊明月,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的。”
“这里也确实有一些回忆呢!”明月挽上他的胳膊,看着他笑道,“更何况,现在他们也是你的子民。”
村里男人很少,只留了几个女人在苦苦守着那片地,看起来年景也不是很好,村里的孩子都很瘦,想必也是吃不饱。嬴政有些纳闷,前些日子不是发了新的命令,让征发的徭役回乡种地,减免赋税么,怎么这里的人过得还是这么凄苦。
明月叹了口气:“陛下的政令是一回事,下达到百姓这里又是另外一回事,官官相护,层层盘剥,最后受苦的也只有百姓。陛下少时虽过得苦,但足够幸运,还是脱离了那种日子,但他们却是一直如此挣扎着生活的,没有其他选择。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居有定所,满足温饱而已,可眼下这么简单的要求都难以实现。”
晚上,俩人躺在木板床上,四处漏风的墙壁,月光透过屋顶,洒在两个人身上。见明月往自己怀里移,嬴政有些惊奇地问:“怎么了?”
明月抱住他:“我有些冷!”
“这种天气你和我说冷?”嬴政有些不信。
“就是冷!”明月又往他怀里凑了凑,“你没听到那风声吗?”
“难道是水寒的阴寒之气还未散去?”嬴政忽然想起夏无且的诊断,说明月体内寒气若要完全散去需要不短的时日,于是起身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阿政,不要动!”她把额头和鼻梁贴在他的胸前,确实是凉的。嬴政随即抱紧她,他知道她需要什么,“明月,你——受得住吗?”
她抬起头,欣赏他俊朗的容颜:“你真的一点都不显老,还和二十年前一样,哪有人要到天命之年还长成这样的。”
“就许你修炼长生之术,我总要配得上你!”他低头贴了贴她的鼻子。
“嘻嘻——陛下的胡子,好痒!”明月闭起眼睛,笑着躲了躲。
嬴政想了想,难道是让胡子扎的:“那我明日便剃了去!”
“那倒也不必。”明月轻声说。
嬴政咬着她的耳朵道:“剃了更好亲你!”
“陛下真不正经!”她睁开眼,“阿政,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么?”
“傻瓜,我当然知道!”嬴政吻了一下她的唇道,“从今往后,你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
“阿政,我想要你!”明月咬了咬嘴唇,又把身体向他靠了靠,“我想要要此时此刻的你,而不是皇帝陛下。”说着她抬起头,在他嘴上啄了一下:“陛下总不会忘了,怎么讨好女人吧?”
明月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嬴政立即领会了她的意思。翻身压住了她:“你离开后,我已不近女色多年,倒是真有些忘了。”
衣裙已在交缠中被剥落,她竟也无一丝羞赧的感觉,于是轻轻闭上眼睛,安然享受这时刻。“阿政——你想我吗?”
嬴政咬着她的耳朵,想减轻她的不适感:“当然想——尤其是每到夜深人静之时!”
“那便让这时光更长久一些吧!”她收紧了怀抱。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是我的丈夫,而不是皇帝,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不一会的功夫,她已蜷在他的怀里熟睡,许是累了吧。她的衣服已被汗浸透,脸色却有些苍白。她蹭着他,扯着他的衣衫,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透过破漏的屋顶看着月亮,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明月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竟然看见嬴政在切木板,于是揉了揉眼睛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当然是想修修房子,你总不会想我们每天都幕天席地的睡吧?”嬴政说。
明月笑笑:“我只是很诧异,堂堂始皇帝陛下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