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陈三愿
手做了一只拨浪鼓送给荷华玩。那只鼓做的及其精细,鼓面上绘着山峦莲花,上面写了两句诗: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妹妹你看,这个上面写着我们的名字,你可不要把它丢掉呀!”
荷华手抓着拨浪鼓咚咚地摇,冲着哥哥笑。有的时候,蒙恬蒙毅也会跟着来。这天正好嬴政在这,没想到他刚把孩子抱起来,女娃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且无论他怎么哄也哄不好。
“公主哭的响亮,将来定如明月一样不输男儿!”蒙恬拉着阿齐的手随声而至,“王上哪会抱孩子,快给明月抱吧!”
“嗯哼——”“嬴政有些不好意思,把女儿递给明月。
明月接过孩子,怒嗔道:“王上生了那么多孩子也没学会怎么抱,真是不称职的父亲!”
“反正父王没抱过我!“扶苏仰头说道,“蒙毅叔叔还说要是母亲再生个弟弟,他就又能当师父了,这回他当不了咯!”
“你小子——”蒙恬拍了拍扶苏的头。
阿齐趴在床边,撅着嘴看着母亲怀里的小人儿,因为大人们都不让他抱妹妹。
“蒙恬,这些年辛苦你和蒙毅,阿齐一直跟着你们!”明月躺在榻上,看着他们,想着这样的日子可能真的没有几天了,待一切准备完毕,她就要走了,舍弃这里的一切。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蒙恬一直在守着本不想守着的礼节,现在,他只能这样与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那份心思只能暗暗藏在心里。
其实,自明月怀孕开始,嬴政便会时常想起了那个梦,在梦里,明月和女儿都没保住,那是个粉嫩嫩的女婴,在自己臂弯里安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榻上躺着的是闭着眼睛的明月。梦终归只是梦而已啊,梦都是反的。
明月睁开眼,伸手去抚平紧锁的眉头:“在想什么呢,不是说了,不要总是皱眉头!灯油快燃尽了,一起休息吧,总是这样熬夜怎么行,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吗?”
嬴政看了看桌案,灯光明明灭灭,一阵风吹过,将残余的一点火光吹灭。
“你说,梦真的都是反的吗?”嬴政问。
“我们荷华最乖了,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乖,我们荷华爱笑,是不是呀!”明月掐掐女儿的小脸蛋,孩子咯咯地笑。“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就让我们的女儿代替我陪着你吧!”
嬴政把她揽在怀里:“那怎么能一样,你就是你,女儿是女儿,扶苏是扶苏,你们谁也替代不了谁,我要你们都好好的在我身边!”
转眼荷华的已过了百日,明月的身体也好转了些,便跟着田子秋到宫中各处去转转,此时她已为嬴政生了三个儿子,显得更大气雍容,三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懂事好学,明月暗自感叹,不愧是带有齐鲁之地血脉的孩子。走到学堂门口,便见将闰在认真地摆着积木,绞尽脑汁想让自己搭建的建筑稳固。郑瑢见他半天想不出来,便指点了一招,问题便迎刃而解。
“闰儿这孩子,从小便喜欢看《墨子》,尤其是那些有关器械制造、工程水利之类的内容!”田子秋满脸笑意,很是欣慰,“还是多亏了夫人发现了闰儿的天赋,还让郑瑢姑娘带着他一块学习!”
“想来墨家与秦国先君也算是老朋友了,秦国虽不用墨家思想治国,但《墨子》中关于自然、技术的发现与理论,倒是其他家所不及的。”明月笑笑,“孔夫子本就提倡因材施教,闰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多学些东西,总好过做个闲散王爷,他如今又有瑢瑢带着,不怕成不了可造之材!”
“是啊,待他成才,便可辅佐父兄,造福万民!”田子秋点点头,“只是可惜了郑瑢,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子嗣!”她叹了口气道,“但有时我也很羡慕她,能够毫无牵挂地去看着天地之大,万里河山!”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把希望寄托在闰儿身上,以传承她的衣钵!”明月笑到,“你如此聪慧,若是没嫁入宫,也不比她差多少!”
田子秋苦笑道:“或许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我没有你们幸运,身为一国公主更是有许多无可奈何!如今只能依靠丈夫和儿子,终究无法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韶华阁的院子里,阿齐正带着弟弟妹妹们在韶华阁的院子里踢毽子荡秋千,热热闹闹一片欢笑。却没发现胡亥一个人趴在荷华的摇篮边,仔细端详着这个小妹妹。因为瞳色有异,宫中别的兄弟姐妹都把他当怪物,不跟他一起玩耍,也只有长兄扶苏愿意牵起他的手。胡亥能感觉出来,夫人并不喜自己,但也并不妨碍他喜欢妹妹,于是壮起胆子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粉嫩嫩的小脸蛋。“荷——华——你要记得我哦,我是你十八王兄!”
没想到荷华看到自己的样子不但不怕,还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咿咿呀呀仿佛是对他的回应。“荷华——乖乖——”他念着,渐渐靠近她的小身子,亲了亲她的脸。她身上初生的味道,仿佛能缓解时常发作的病带来的痛苦。
“胡亥!”妹妹忽然被人抱起,沉浸于幸福的胡亥也被惊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