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的开始
长的阻力。
杨乐不甘心,他去跟老师说,跟同学说,跟杨艳玲说,他是想好好学文化课的,他想做科研,如果有机会,他也想成为一名科学家。
但是所有人都说:你先证明给我们看啊。
现在的成绩考成这样,谁能相信你能靠文化课成绩参加高考呢?
那是杨乐第一次感觉到绝望。比爸妈离婚、后爸出轨还要严重的绝望。
他们要杨乐证明,但又阻断了杨乐能想到的各种努力的途径。
就像有一只笼子,把杨乐牢牢地关在里面,笼子上有成千上万把锁,只要打开一把,他就能把头探出去松口气。但是没有。
直到有一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余徽晓同学,主动过来,朝杨乐伸了一只手。
从那以后,杨乐身边就多了这样一个嘴硬心软的人,陪他一起努力向上。
杨乐不知道被余徽晓嘲讽了多少次,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嘴里永远说不出好听话。但和周围所有人不同的是,余徽晓从来没离开过他。
每次杨乐失败,余徽晓嘲讽完毕,就静静等在杨乐身边,看着他自己爬起来,往前再走一步。
杨乐终于找到了一位问问题会给他解答的人,虽然偶尔会因为听不懂,被余徽晓嫌弃地用笔敲一下头;或者上课走神,会被她忽然踩一下脚丫子。过程确实很痛苦,但看到自己的进步,杨乐还是有一丝小开心的。
只是那时候年纪小,许多事情想不清楚吧。
早年因为受不了“余氏集训”的痛苦,杨乐也觉得很压抑来着。
分座位的那天晚上,杨乐哭着跑出去,把所有的压抑都哭完了。
哭完又想想,谁的成功路上,不痛苦不压抑呢?
想清楚了,杨乐回到班级门口。
班里同学正对搬到后排的余徽晓起哄,说她欺负杨乐。
就跟两人三足他摔倒,班里女生质问余徽晓时一模一样。
一个个义愤填膺伸张正义一样。
余徽晓没解释,只是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她因为自己受了多少委屈,杨乐已经数不清了。
他们虽然是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但有一点,是一样的。
他们在班里都没什么朋友。
可能做得太好的女生,和做得太差的男生,在世界上大多数人眼里,本身就已经是另类了。
杨乐站在教室外面,透过窗子,看见乌烟瘴气的一群言论,狠狠砸在余徽晓身上,而那个人还在若无其事地专注学习。
杨乐心里有一块地方,猝不及防地柔软下来。
如果说每个女孩子都是一朵盛放的花,余徽晓在杨乐心中,就像一束长满了刺的玫瑰。
先前他总以为,高高在上的玫瑰花长着刺,就是为了把他这种低等植物刺得遍体鳞伤。他好想把那株玫瑰的刺一根一根都拔掉,以此让自己舒服一点。
但是看着全班同学都在努力帮自己给余徽晓“拔刺”,杨乐一点也不开心。
杨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顽强生活在风雨里的玫瑰花,它们带着刺,不是为了扎人,而是在等待一个真正欣赏花香的人,不顾一切地拥抱她。
杨乐愿意做那个人,每天浇水施肥打着太阳,远远看着那朵玫瑰花慢慢长大。
他喜欢余徽晓,喜欢她的花香,也喜欢她桀骜不驯的刺,喜欢她的与众不同,也喜欢她变得越来越好。
杨乐说完了,同样共情力很强的梅琴,眼睛都湿润了。
“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每天都在打打闹闹开玩笑,我也没有机会认真地跟她说一句,喜欢。阿姨你说,如果我突然跟她认真的话,她会不会也觉得不适应啊?”杨乐问。
“你可以问问她呀。”梅琴安慰他,“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就算失败了,也是可以有退路的。两个人商量着来,直到找到一种你觉得最舒服的状态。不管是认真的也好,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也好,只要你们的相处是舒服的,你们就会感觉到是相爱的。”
杨乐心里叹了口气,脑子里开始仔细分析这段时间跟余徽晓的相处模式。
也不知道对她来说,跟自己的相处,算舒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