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
余徽晓被萧沐送回住处时,已经半夜两点了。
俩人拥抱一下,算是道别。
余徽晓在酒店门口望着萧沐打车走远,才觉得有些困,想想明天大早起还要跟着杨乐出去逛吃逛喝,忽然觉得好累。
“余徽晓!”声音从右后方传来。
余徽晓朝右边回了个头,一个人没有,再朝左看,才看见杨乐。
好幼稚的声东击西啊!余徽晓嫌弃地看着他。
杨乐站在余徽晓旁边,也朝着萧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你朋友啊?”
“是啊,怎么了?”余徽晓边问边转身进酒店,无意间朝下一瞥,正好看见杨乐手上的退烧药,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嗯,发烧了。”杨乐把梅琴送来的退烧药装在塑料袋里挂在手腕上,塑料袋跟着他走,一晃一晃的。
“发烧了不给我打个电话?”余徽晓说着翻包找手机。
“打了呀,你自己看打了多少?”杨乐立住,理直气壮地问她。
余徽晓看看手机,21条未接电话。
她刚才光顾着听萧沐瞎扯了,手机是静音,完全没听到。
余徽晓抬头看杨乐,面带愧色,“烧多少度你就买退烧药啊,38度以下不用吃药的。”
杨乐好无语,他跟余徽晓谈感情,余徽晓跟他谈工作。
简直就是隔着次元壁。
看杨乐不说话,余徽晓有些着急了,手背直接挨在杨乐脑门上。
冰冰凉。
发烧……烧你大爷。
余徽晓把手拿回来,气得也说不出话了。
杨乐看她生气,忽然弯腰笑出声,“余徽晓,你真的好好骗哦。”
余徽晓狠狠瞪了他一眼,“发烧这种事是可以随便骗人的吗?”说完转身就往电梯口走。
“大半夜找不到你人,你这不算骗我?”杨乐反问她。
余徽晓刚还想跟他坦白去钱塘江的事呢,看他这么在意,现在也不打算说了。
“你不会一直在楼下等我吧?”余徽晓只问。
“见了一位之前认识的阿姨,顺便等你。”杨乐说。
“药是阿姨给的?”余徽晓直逼重点,由于太困,也没心情关心那位阿姨跟杨乐是什么关系。
“啊对。出门在外以防万一嘛。”杨乐才不想让余徽晓知道自己拿她“生病”当挡箭牌。知道了,某人又要暴躁。
电梯到一楼了,余徽晓打着哈欠走上去。
他们住的楼层在10层,上楼还要一会。
余徽晓困得上下眼皮一块打架,退到电梯一角,正打算靠上去休息一下。
杨乐不知道,还以为她要摔倒,下意识用手去扶,自己的一条胳膊就在余徽晓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伸到了她和电梯中间。
大夏天,俩人都穿着短袖。
杨乐这一伸手,直接肉皮贴肉皮。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做过这么冒险的事。
像蹦极,像过山车,像他已经整个人头朝下扎进了汪洋大海,恨不得直接窒息到溺死。
杨乐心里打起了一只欢快又忐忑的小鼓,脑子里想起梅琴的话,告诉她,告诉她。
要不要告诉她。
十楼到了,门缓缓打开。俩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动弹。
这大概是他们继牵手之后,体表接触面积最大的一次亲近。
杨乐独自想了许多,完全没注意那只手已经完全凉下来,就像变温动物进入冬眠一样。他的脑子也跟手一样,快速进入了冬眠模式,再也转不动了。
余徽晓被那只冰冰凉的手吓得一激灵,现在困意全无。
她很少跟人亲近,特别是毫无准备的亲近。
完全搞不懂杨乐脑回路的她,现在不得不开始怀疑,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是不是真的发过一次烧,把脑子烧坏了。
“余徽晓,”那个整个人已经掉进冰窖的家伙,突然脸上红红地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余徽晓真的很怕这种“事出反常”的情况,说什么事一定要把手放在她胳膊上说吗?
她现在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老虎,随时都可能暴躁咬人的程度。
杨乐紧张,她也紧张。
大半夜本来该好好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在电梯里剑拔弩张的。
电梯门合上了,慢慢下降,准备去一层接新的住户上楼。
杨乐慢慢地把手松开,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余徽晓,“我想说,其实我……”
余徽晓电话响了。
杨乐不得不中断了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对她说的话。
电话是王娴师姐打来的,电梯里信号不好,到一楼,余徽晓出去接。
能大半夜打电话,肯定都是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