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青丘容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什么？你要我的命？”

树灵伯伯摇头说：“不是你的命，是一条命。你们狐族，一条尾巴就能当一条命，这东西，别人给不起，你是狐族，你能给得起。你给我一条命，我给你共情的能力。这样吧，你回去想想，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树灵说完，便隐入树中。

青丘容习惯性去寻小九的意见，这时候他才察觉小九已经很久没讲话了，她静静站着，脸上带泪，神情却不见悲色，只是在一旁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丘容问：“小九姐姐，你怎么了？”

小九茫然道：“我怎么了？”

青丘容看她呆呆的样子，笑她，“小九姐姐，你傻了！眼泪都不知道擦。”

小九仍是站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青丘容只得伸手，替她拭去眼泪。

小九初听多情道三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涌现出一种难以控制的酸涩，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她却浑然不觉。她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好似在惊讶，说：“怎会如此？”仿佛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可她却从没印象。

青丘容打断了她，她从这种情绪中脱离出来，头痛欲裂，好在青丘容及时给她服下丹药，这才缓解。只是再等她想细细回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好像从未出现过，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也忘了。

青丘容修炼了两千年，才修炼出三条尾巴，而且越到后面，修炼越不容易，最后一条尾巴，他整整修炼了一千年。青丘容思考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用一条尾巴换取共情的能力。

他们再次找到了树灵伯伯。

“你们来了！随我来。”

树灵伯伯早就准备好了，将他们引入雅间，布好结界。

“你们可听过西海鲛人族？”

原来，树灵伯伯虽然平日里形体是树，但他是一个鲛人。鲛人部族生活在西海深处，寿命有几万年那么长。鲛人以歌喉著称，他们唱歌越优美，越能打动人心，修行速度就越快。他们那一代的鲛人中，树灵伯伯雅和一个叫韵的鲛人是唱歌的佼佼者。雅天赋神通是共情。韵的天赋神通是幻境，他会创造如梦似幻的幻境，让听歌的人感受到不可思议的美妙体验。而雅的天赋神通是共情，在唱歌上并没有特殊的用途。久而久之，鲛人族只听到韵的名声，而雅渐渐泯然于众。渐渐的他不服气，他离开西海，寻找提升唱歌境界的方法。有一次，他对一对热恋的情侣施展了天赋神通，他共情到女子身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恋爱中的少女奇妙的心境。他好像有所悟。他的歌声开始充满了感情，充满感情的歌声最能打动人心。后来，他经常溜到西海之外，寻找情侣，施展共情天赋，感情也越来越充沛。听他的歌声就像真实体验了一场场爱恨离合，而雅的修为也越来越高。

雅对青丘容说：“你的事情我也听过，你们狐族要靠情念和欲念进阶，可你天生不能感受到情。但只要我把共情的天赋给你，你就有了感知□□的能力。”

青丘容惊疑不定，他从来不知道天赋还可以给别人。他说：“我们狐族的天赋是魅惑，我只知道天赋是生而有之，要剥离它除非死亡。”

雅说：“所以我要你一条命。”

若是如此，雅将天赋给青丘容，只要他一条命，不止不能算多，简直是血亏。对他来讲，直接失去了天赋神通。

小九问：“既然天赋共情对你的修炼如此重要，为什么要舍弃？”

雅又说起了另一段往事。

“有一次，我游到西海边，我看到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的在落日崖哭泣。她太美了，哭起来苍穹为她变色，大海为她怒吼。我被震撼了！这么美的女子，这么伤心，一定有非常难过的往事，一定有非常丰富的情感。我忍不住开了共情的天赋。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她的心是如此柔软，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曾经的开心快乐，她的幸福与不幸的每个瞬间，都被我感知到了。我原以为，对她共情会让我更进一层，谁料到，我这一生的劫难就开始了。我爱上了她。”

“共情只是感知体验对方的情感，我经常会对别人开启天赋神通，等我感知完情感便收回神通。可是这次，我发现我无法收回神通了。我爱上了她，但对她来讲，我不过是个陌生人，甚至她从来都没见过我。她是如此坚韧，她的心千疮百孔，但是她依然有很深很深的爱。我看她痛苦挣扎，看她舍弃了多情道。”

雅仿佛陷入了回忆。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他深深爱上了女子，而女子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而他爱上了她，也知道她的心永远不可能爱上她。他此时的痛苦，只是开始。只要他一直爱他，他便会一直痛苦下去。

小九说：“我曾听哥哥说过，道法选择要慎之又慎，不能舍弃。他……现在只能修无情道。”

雅说：“是的，她再次修炼的，确实是无情道。”

小九忙问：“那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