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已非（二）

我还是有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才跑了一日多，身体就起了不良反应，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一点感冒的症状。

看了看李斯赵高他们，感觉都挺好的，想了想还是决定硬挺一下，毕竟去见成蛟，不能随便耽搁。

但还是觉得很困，便随着车马的晃动打了个哈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突然闻到一阵肉香，是烤鱼和烤鸡的香味。揉了揉眼睛，发现车子已经停下了。我掀开帘子，眼前升起袅袅的炊烟，裹着烤肉的香味散发出来。

“烤鸡？”我惊喜的看着正在生火做饭的赵高，赶忙跳下车去，似乎忘记了身体的疲惫感。

李斯在一旁掰着树枝往火里丢，火上架着一个小陶罐，里面在煮着粟米粥。赵高则和车夫一人拿着两个串了鱼和鸡的树枝，左右上下的翻滚着，时不时的撒点盐上去。

我咽了咽口水，凑到赵高那边，“你这个还要烤多久呀？”

“快好了。”赵高低着头回答，手里继续烤着吃的。

李斯扒拉了我一下，“你往这边点，别碍着他们烤肉了。”

“哦。”有肉吃，我规规矩矩的坐在李斯旁边，“李斯，你们那里来的肉和米啊？”

“米当然是我出门带的，你这两天吃的干粮不都是我带的。不过肉是这位小兄弟逮的，还挺厉害的。”李斯赞叹到。

这时赵高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几下分好了鱼和鸡。李斯从车里拿下了几只碗，和几双筷子递给我们。

我们每个人都分到了半条鱼和半只鸡，还有一万粟米粥，感觉真的好幸福。“赵高，你手艺真好，你这鸡烤的太香了。”

“还好。”赵高谦虚的说，“只是你饿了，才会觉得好吃。”

说实话野鸡和现在催出来的鸡味道真的差很多，现在吃鸡和吃面包似的都是虚泡泡的，肉都是很松散的。这野鸡可不一样，肉质紧实，相当有嚼劲，吃的我是腮帮子都有点嚼酸了。不过味道还是真的很香，就是肉质嘎嘎硬。

吃饱了饭，我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李斯沉着吃饭的功夫，还给手炉加了加热，又放了些草药进去，不过这次不止安神，还有预防发热的药。

手炉是给我用了，剩下的草药，李斯随便包进了两块布里，让赵高和车夫佩戴好。据李斯说，也就还有三日就要到地方了，中途能不休息就不休息了。

李斯到了已经分不清是秦军还是赵军军账的地方，下了马车。他找到门卫的人攀谈了半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门卫便进去通传了。

我低着头，走到他身边拿胳膊肘碰了碰李斯问：“你说了什么？”

“我是来投奔公子成蛟的，带了秦军的军事机密需要面呈。”李斯小声道。

机智啊，我在内心小声说。赵高也停好了车马，走到李斯的另一边站好。我还偷偷观察了赵高一阵子，网上因为赵高性赵，便传言赵高是赵国人。但我看他神色如常，分不出喜怒，要么是真没关系，要么就是心思太重了，一般人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来了个身穿盔甲的男人，请我们进去。一路上，我发现秦军虽然听命于成蛟，但是个顶个的都有一种看赵军不顺眼的感觉，赵军也是治军严谨的国家，虽然也是各种看秦军不爽但也都个站各的互不干涉。

一进帐，成蛟正负手而立看着一幅行军地图，旁边正是樊於期。我知道樊於期是认识我的，不想刚进来就被赶出去，便把头埋的更深了些。

赵高这人真是十分有眼力见，他微微往前移动了小半步，正好挡住了樊於期的视线，让他只能看清有来人却看不到这人的脸。怪不得历史上嬴政会那么器重赵高，这妥妥的神仙助攻呀。

不过赵高的行为也能看出他这年纪宫里宫外的吃了不少苦头，总归是需要低眉顺眼，察言观色才能活下去，也着实不易。就好像父母经常凶孩子的家庭，孩子就格外知道来了外人要规规矩矩，不敢吭声，做什么事儿都小心翼翼的。而父母脾气温和的，孩子有时候总是会犯点小错，但心态又大大咧咧的让人气不起来。

樊於期估计是对李斯不熟，像没见过他，也难怪，在秦国樊於期地位可比李斯高得多，如今李斯在朝中也不过是个微末小官罢了。

“这位大人是？”樊於期开口问道。

李斯答：“在下李斯，大人不敢当，只是吕不韦的一名门客罢了。”

樊於期勾唇一笑，问道：“一名门客何来秦国机密？”

“在下乃吕不韦的门客，曾多次为吕不韦出谋划策，却不得他器重，此番军事机密，便是从他那里得来。”李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话。“大人若不信，可以让小仆呈于大人过目。”

人家都同意让你看看了，就好像也同时失去了拒绝的理由，虽有怀疑但总归不看怎么解开怀疑？

赵高拿着一块绢布，低着头一步步向他走去，像这种时候不是劫持，就是击杀，我虽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