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天涯两渺茫
对洛飞点点头。两个人不再说些什么,一起陷入了沉默,默默地吃起饼来。吃完饼,雪艳愁递给洛飞一只酒杯,两人举杯对饮,借酒浇愁,渐渐地都喝得有点微醺,沉闷的氛围很快就被醉酒后的放肆给打破了。
洛飞又开始高声唱起《满江红》,雪艳愁微笑地听着,评价道:“词写得那么好,就是你唱得太难听了。你还是吹你的笛子吧。”
洛飞醉道:“我就要唱,我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是岳飞的孙子,是岳云的儿子,他们是大英雄,他们不是叛徒。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为他们平反的。”
雪艳愁笑道:“好好好,那你告诉全天下呀。”
洛飞站起来对着遥远的夜空大声喊起来:“我是岳飞的孙子!是岳云的儿子!他们是大英雄!他们不是叛徒!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为他们平反的!”洛飞胸中一直闷着的那股委屈和怨怒之气,也随着不断的呼喊,在雪岭冷寒的山巅一起回荡然后消散无踪。连喊了十几遍之后,洛飞终于头晕眼花,一下子跌坐在羊毛毡上,叫了声“痛快!”抓起酒壶,把剩下的酒都一股脑地灌进了自己的咽喉,酒气上冲,打了个嗝,往后一倒,就睡着了。
雪艳愁酒量有所控制,没有洛飞醉得那么厉害,她笑道:“不能喝还喝那么多,还把自己给喝睡着了。你这个人啊……呵呵!”起身把洛飞拖到铺满云杉细枝和羊毛毡的床上,给他盖上白裘长袍。然后自己坐到雪寒天的冰墓旁边,隔着冰层抚摸着他的大手,笑道:“外祖,我小的时候,你的这只手也曾经抱过我的吧。”她微笑着,不一会儿睡眼朦胧,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洛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盖着长袍睡在床上,起身寻找雪艳愁,却发现她坐在平台上,背影萧索。他心下愧疚,于是拿起长袍,轻轻走到雪艳愁身后,给她披上。雪艳愁没有回头,紧了紧袍子,只说了声:“醒了。”仍然望着远方。
洛飞坐在雪艳愁身边,呼吸了一口清晨清冽的空气,立刻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这个玉龙洞在雪岭西边一块绝壁之上,从洞中望出去,入眼满是青绿的一片山麓和谷地,数千米之下的虎跳峡之中,金沙江汹涌地向东奔流而去。
洛飞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昨晚我睡得太死了,还是你把我放床上的吧?那你怎么睡的?睡得好不好?”
雪艳愁又恢复了以往淡淡的模样,一边道:“我坐着睡的,没事,都习惯了。喏,吃点东西吧。”一边递给洛飞一个饼。
洛飞接过饼来,边吃边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雪艳愁简短答道:“下山,找松风。”
吃完早饭,雪艳愁又背着洛飞从玉龙洞上飞下来,在游午阁的小木屋中换上麽些人的装束后,两人中午时分就回到了白沙寨。雪艳愁没有回玉龙寺,径直带着洛飞去了三朵阁。洛飞问道:“松风师傅还在三朵阁吗?”雪艳愁答道:“不清楚,不过现在不能回玉龙寺,我们去三朵阁等他。”看雪艳愁脸色严肃,洛飞也不敢多问,就跟着进了三朵阁。
虽然已经是三朵颂后的第三天,三朵阁里还有不少信众。两人穿过前堂,偷偷溜到庙后的一间厢房中。厢房陈设简单干净,只有一床一桌一椅。雪艳愁直接坐到了床上:“这里就是松风师傅在三朵阁的房间,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就闭目调息了起来。洛飞只好坐在椅子上,又掏出他的小刀和羊腿骨开始捣鼓起来。
等到天快黑了,才听到门外传来谈话声,洛飞回头瞪大眼睛看着雪艳愁,雪艳愁迅速指指床下,躺下抓过被子就把自己罩起来了。洛飞听得谈话声停在了门口,只得赶紧钻进了床底下。
只听得松风低声说道:“还望尊使回到羊苴咩城,记得代为转达,我们已经做好了让艳愁接替神女之位的准备,拜托了。”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道:“松风师傅放心,我一定会禀报给皇上,其实这也是皇室的期望。”两人寒暄几句后就分别了。
又听得松风开门进来关上了门,坐下来倒了杯水喝,开口说道:“还躲着干什么?已经没人了,出来吧。”
雪艳愁一掀开被子就蹦了起来,低声喝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接替神女之位?”
松风一边喝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都已经十七岁了,的确可以接替神女之位了。”
雪艳愁急道:“但神女健在,没有必要那么着急把我推上去啊,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松风转头凝视着雪艳愁道:“那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准备呢?神女之位迟早都是你的,只是现在要提前让你接替而已。”
雪艳愁疑惑问道:“那现在为什么要提前?”
洛飞这时才从床底下狼狈地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松风看了一眼洛飞,没有回答。雪艳愁知道他不愿意在洛飞面前谈及隐秘之事,于是说道:“不用避着洛飞,我信得过他,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洛飞感激地看了雪艳愁一眼。
松风低头思索了一下,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