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重见寻芳伴
己身上,还是冷得发抖。他呵着气揉搓着自己僵硬的手指,手指上有好多道爬山时被山石划破的伤口。因为一直用力抓握山石的缘故,手一直抖个不停,洛飞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羊腿骨。
羊腿骨经过他大半天的打磨,已经掏空了骨髓,钻出了七个小孔,做成了一只羊骨笛。洛飞把羊骨笛放在唇边,一吐气,呜呜咽咽的笛声就传了出来,如一丝悬而不绝的香气,微弱而辽远地在月光下的雪峰之间飘荡开来。吹了许久,笛声从刚开始的生涩凝滞逐渐纯熟清亮起来,曲调也逐渐顺滑连贯了。雪峰之巅寂静无声,笛声飘荡出去,竟像是传到了很远,余音袅袅不绝。洛飞这时停了下来,满意地把羊骨笛收进了怀里,拿出干粮吃了,裹紧羊皮毡,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洛飞被硌得浑身难受,翻身时手不小心碰到了个毛绒绒的东西,他吓得一下子惊醒过来,一打挺坐了起来,睁眼一看,雪艳愁正抱着膝盖坐在他的旁边,削瘦的身影,单薄的衣衫,外面只加了她的羊皮套衫,而洛飞身上盖着一件白裘长袍。
雪艳愁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对着洛飞轻轻笑了笑:“你醒了。”
洛飞把自己身上的白裘长袍披到了雪艳愁的肩膀上,给她结结实实地裹起来,疼惜地说道:“你不冷吗?把暖和的都给我了。什么时候来的?”
雪艳愁任由洛飞把自己裹起来,轻声道:“我从小就不怕冷。听到了你的笛声,循着声音就过来了。”
洛飞和雪艳愁并肩而坐,把羊皮毡也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望着她望着的远方,问道:“那你回雪岭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啊?”
雪艳愁一下子愣住了:“忘带什么东西了?”
洛飞指指自己的鼻子:“忘带我啊!”
雪艳愁忍不住笑了:“你又不是个东西。”
听到这句不伦不类的话,洛飞无言以对,也笑了起来,两个人的笑声在山峰上回荡,越来越大声,竟像是整个山峰都在回响,于是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笑了半天,两人才停了下来。雪艳愁看着洛飞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爬上来?”眼睛里闪着柔和的光。
洛飞不敢看她的眼睛,仍然望着月光下的雪峰,答道:“我不放心你呗,自己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那个老阿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神女又跟你说了什么?”洛飞转头看着雪艳愁,眼睛里带着疑问和担心的神色。
雪艳愁又转过头,望向墨一样黑的远方,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开始了讲述。
很久以前,雪岭下的白沙寨里,有一个力大无穷的麽些猎人,名叫阿布嘎丁。有一天,他到雪岭上打猎的时候,发现了一只白雪一样晶莹灿烂的白鹿,他急忙张弓搭箭射这只白鹿,但白鹿倏然消失。而刚才白鹿出现之处,横卧着一块雪白的大石,他用手推了一下,这块大白石竟然动了起来。他见这白石很神奇,便想将它背回家。刚开始,这白石竟然轻飘飘的,当他背到半山腰时,放下白石歇息了一会,然后再想背上走时,这块白石却变得重如山。阿布嘎丁意识到这是块神石,便跪拜祷告说:“神石!神石!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请让我继续背你走吧。”于是白石又变得很轻。阿布嘎丁将它背到一个地方,也就是后来三朵阁所在的地方时,这白石又变得重如山,而且再也不变轻了。这件事惊动了酋长,于是酋长便下令给白石建盖一座神庙来供奉,也就是现在的三朵阁。
从此以后,麽些人屡见一位穿白甲、戴白盔、执白矛、跨白马的神将显圣。打仗时,他带领兵马助战;有火灾,他从云雾里降雪灭火;瘟疫流行,他乘风驱散瘴气;发生水患,他在夜间带着白衣人来疏导。于是麽些人把他尊为保护神“阿普三朵”,每年在三朵颂举行祭祀,求他佑护。
二十年前,雪寒天的娘子在昆仑雪山上因严寒生病去世,悲痛之中,雪寒天决定带着他的女儿雪寒心南迁,去往最南边的雪山——雪岭。
雪寒天一生四十年都在塞外雪山苦修,从未踏足中原,不免好奇。于是在南迁途中,他们特意绕道中原,一边游览各地名胜古迹,一边造访各大门派,想看看中原武林有何英雄人物,中原武术有何独特之处。没想到孱弱的南宋境内,竟没有一个可与之匹敌的人物,放眼望去,雪寒天功盖当世,傲然无敌。
凭空冒出来这样一个横扫天下的人物,中原武林不禁哗然,众多门派当中,自然就有一些子弟仰慕其武功,愿意追随雪寒天南迁学武的,松风就是其中之一。雪寒天不愿挖人墙角,强辞不收,可这些子弟坚持要追随他,于是自己跟在后面,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雪岭。雪岭毕竟山高苦寒,有些人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呆不了多久就离开了。还有些人坚持了下来,后来成为了三朵阁最初的一批武者。
雪寒天经常会带着雪寒心下山采购所需物品,碰到山上受困受伤的麽些人,总是出手相救。因为常年生活在雪山上,总是穿着白衣隐蔽身形,又不愿意在人前现身,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一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