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接见
“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你就急着买驱蚊膏。让我抱着这么沉的东西,走这么多路也就罢了。你没听见人家店主刚才怎么说吗?他说这么热的天气,驱蚊膏容易在大太阳底下化掉,你不应该在我们没有找到住所之前,买这样的物件的。一来沉重,二来——浪费钱……”
晏传义举起一块正在大太阳底下慢慢融化的驱蚊膏,让林晚殊好好看看,他那布满融化驱蚊膏的双臂。
“啊?”林晚殊惊讶得用手掌托住了差点掉下来的下巴,似乎对金钱变得很是敏感,“我的天!这样下去,得晒没多少钱啊!”
林晚殊站到晏传义的身后,轻轻按住他两个肩膀,像是打算要把他推拽到哪儿去。
晏传义也很是乖巧,紧紧跟着她双手用力的方向的走,不久后站到了一个不会晒到太阳的宽敞屋檐之下。
“你就在这里乘凉,看好咱们的驱蚊膏,我去找住所,找到了再回来接你。”
跑出晏传义的视线之前,林晚殊给他留下了一个个大大的呲牙憨笑。
看她这几天的表现,确实已经达到了一种节俭甚至是吝啬的境界了。
晏传义将驱蚊膏轻轻放在地板上,看着自己两手臂的膏油,陷入了沉思。
待太阳微微倾斜,不再毒辣地直射大地,晏传义看到对面屋檐下,那扇干净而巨大的石门,被一个曼妙的身影所缓缓打开,没有发出一点儿令人不悦的噪音。
在敞开的石门中,走出来一个高挑匀称、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她衣裙的颜色像是将神秘美丽的深海裁剪而出,给人形成了一种视觉上的凉爽,驱散了一丝丝炎热。
她睡眼惺忪地将本来在房间里的货摊,慢慢推到了这个宽敞而凉爽的屋檐之下。
与刚才所看的店铺不同,她的货摊不仅干净整齐,还用了一块颜色鲜艳、质地细腻的棉布,配着一些玉珠缀成的流苏,看起来精致用心。上面摆放着一些美丽小巧的耳坠、项链等首饰物品,和一些手绢、胭脂之类的日用品。
在等待林晚殊的时间里,对面的女子又推出另一个货摊,和广言县的大多店铺一样,是用来卖驱蚊用品的。
不过与晏传义刚才看到的那些相比,她货摊上的驱蚊水容器看起来小了不少,真没想到这老板娘看起来优雅体面的,做起生意来却这么黑。
等待的时间是如此难熬,晏传义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主动与那女子搭话:“姐儿,请问你的驱蚊水怎么卖?”
那午睡没睡够的女子揉揉眼,疑惑地看着他,像是没完全听清楚,迷糊地回答;“一瓶一百三十文。”
“一个驱蚊水怎么卖这么贵?”晏传义甚是震惊。
他一激动,说话声音就很大,把女子从半睡梦中给叫醒了。
“啊?你在说什么哦!我卖的这可不是驱蚊水。”女子猛地挣圆一双杏目,注视着他,“小公子,我这左边放着的呢,是上等香料水,县里爱美的姑娘最喜欢用。这右边的呢,是用我家祖传秘方炼的皂角水,润发效果可好了,这儿县令夫人都用了十几年呢。”
“都是一百三十文吗?香水与皂角水?”晏传义兴致勃勃。
“对。我看你生得俊美,而且一看就疼媳妇儿,你若在我这里随便买上两瓶,我就给你便宜十文钱。”女子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了月亮,不等晏传义从对面的屋檐走来,就拿出布袋子给他包好。
果然做生意很黑,为了多赚他一点钱,连这种牛都敢吹。
晏传义付好钱后,站在她的货摊前,盯着另一个货摊上的饰品,打量了许久。
“小公子,你媳妇儿是什么类型的美人儿?可否告诉我?你若不懂首饰搭配,我来帮你挑呀!”
女子见他的目光如此认真,热情笑着问他。
可是她话刚说完,晏传义就收住了自己略显放肆的目光,甚至直接把身子转了过去。
“传义兄!”
晏传义刚转身,不远处就传来林晚殊凯旋一般的欢笑声。
他与那女子应声,像长颈鹿一样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见一辆气派得与周围画风都不一样的四轮马车,缓缓朝他的方向驶来。
“传义兄!”
马车车厢侧边的小窗子,将林晚殊灿若春花的笑脸勾勒出来——她不是早就开始省钱了吗?怎么又突然花钱租这么贵的马车了?
在前面驾驭马车的人,是一个魁梧英气的大哥,他技术十分娴熟,在将马车驶入这越来越狭窄的巷道时,速度匀速慢了下来,不会让人感到危险害怕。
马车稳稳停下之后,大哥朝晏传义微笑招手,示意他快上马车,一边走下来,帮他搬运那几块保存得还不错的驱蚊膏。
这进了马车后面那宽敞的车厢,晏传义发现里面坐着的人,不止林晚殊,还有一对看起来很是养眼的俊男靓女。
他这刚进去还没有坐稳,林晚殊就笑容止不住地向他介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