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至广言
的大伯,也被吸引了。
“哈哈哈,你说你们俩。”大伯憨厚爽朗的笑声,随风传入乌篷,“一般都是姑娘朝小伙问问题,小伙回答不好被姑娘哄,到了你们这儿,居然还反过来了?”
“不是啦!我们就是突然两句话没说到一块儿去,吵起来了,现在都和好了,和好了。”
林晚殊羞红着脸,向大伯解释道。
“小伢仔呀,你可真是好福气呀。遇到个心眼这么好的姑娘,跟你吵架了,不仅不会跟你置气,还想方设法地要哄你高兴。要是搁别的姑娘那边啊,她们可是不仅要生气,还要觉得你是个小心眼没出息的男人呢!”
大伯优雅地摆起两支长长的桨,划出一道道粼粼波纹,不停发出幸福洋溢的笑声。
“这男人耍起小脾气来啊,还能被姑娘纵容,是多幸福的事情呀。你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晏传义又坐回了船板上,面对大伯的调侃一声不吭,小块小块地掰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杏仁牛乳糕,边看江景边吃了起来,想要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哈哈,哈哈。我们就是年轻人无聊拌嘴,哪有您说得那么有深意呀?”
林晚殊红着脸笑了几声,对着船头的大伯连忙摆手。
仲夏的江景令人过目难忘,江风凉爽,江汀之上繁花盛开,幽香四溢。江水则清澈粼粼,映照朝霞落日之瑰丽,绘出群山礁石之雄奇。许多美丽却叫不出名字的候鸟成群迁徙,一路引亢高歌,生机勃勃。
有这样的良辰美景,逃亡之路也变得浪漫愉悦。
林晚殊和晏传义,就一点也不觉得这走水路的路程无聊而漫长,反而觉得这美好的日子,一晃而过了。
与水路相比,陆路的那段旅程,就显得无聊苍白许多,总是要经过荒芜凄凉的群山,落败贫穷的村落,看起来很是揪心。
这一路都是朝南,维度越走越低,也会感到越来越炎热。
到达广言县的关口时,天气热得连这边的女人们,也都大大方方地把袖子挽得高高的,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男人们更是干脆光着一整个上身,或是半个上身了。
好在,广言县一带的气候是湿润的热,夜里常常下着倾盆大雨,土地并没有干裂,反而长得越来越好,百姓不至于收成不好,整个地方都沉浸在一种艰苦却充满希望的氛围之中。
晏传义和林晚殊都很喜欢这种气氛。
不过湿热的夏天也有一点很烦人,那就是蚊虫又多又猖狂。
从城关走到主街道,没有挽起袖子的晏传义和林晚殊,也被咬了好几个大红包,真是喜庆得很。
这里毕竟只是一个略显穷酸的小县,哪怕是主街道,也略显荒凉,明明又长又宽,两道有很多可以开店的铺面,正在营业的铺子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就算是开张了的店铺,看上去也都脏兮兮乱糟糟的,让在帝京见多了金碧辉煌的商铺的二人,根本没有走进去的欲.望.
炎炎夏日里,这两种店生意很好,一种是驱蚊用品售卖店,一种是冷饮店。
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的老伯,戴着草帽拿着蒲扇,站在自家铺子的屋檐下,兢兢业业地看守着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小摊子。
摊子只是用四条腿长短不一的旧桌子,盖上两个叠在一起的破布搭出来的,看着很是穷酸。倒是上面摆着的驱蚊用品,看起来精致得很,一下子吸引了两个在帝京见过许多别致玩意儿的人。
颜色鲜艳美丽,质感清澈透亮的液体,装在一个个大小形状各异的透明容器里,像是魔法传奇中的神奇女巫药水。
“六月夜里蚊子多,买点儿驱蚊水备着咯!”
老伯露出一口洁白大牙笑着,摇摇手里的蒲扇,热情招呼道。
“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啊?怎么颜色这么好看?”
林晚殊随手拿起一瓶,细细品鉴道。
“都是用草药煎出来的,非常好用。我们还有驱蚊膏,拿纸包起来的,这晌午太阳实在是毒,我怕摆出来给晒化了,就放在里屋了。二位要是喜欢驱蚊膏,我这就上楼拿去!”
“驱蚊水和驱蚊膏,都是怎么用的?”
“驱蚊水是要用扁扁的容器盛出,放在房间中央!驱蚊膏是剪下一块,像点蜡烛那样点起来就好了。”
“我们初来乍到,连房子也没有着落,哪来的扁扁的容器?看来还是驱蚊膏更适合我们,麻烦给我们拿够用到入秋的驱蚊膏吧!”
“好嘞!”
老板开心应道,脚步十分利索地,从里屋拿了好几块砖头那么大的驱蚊膏。
“九十六文!”老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用饱经沧桑的手指,比划出九和六两个数字。
“这么几大块,才买九十六文?这么便宜?”
林晚殊做好了要勒紧裤腰带一段日子的准备,可没想到这广言县物价这般低廉,很是欣喜。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