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欠债

们家自认倒霉了，你以后不用再打钱来。”

程望羲看着她们母女离去，薄唇轻抿，有些丧气。

当年他的父亲做生意失败，在外欠下无数债务，无力偿还，便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他倒是解脱了，留下孤儿寡母与借了他不少钱的好友李建艰难求生。

李家那时候也很艰难，李建为了给女儿赚奶粉钱去工地上卖力气，结果却出了意外断了一条腿。

可即便如此，李家依然从未追究程望羲什么，实在是很仁至义尽了。

但他们越是这样，程望羲心中就愈发愧疚。

他叹口气，随意扒拉了几口饭便起身离开。

陈阿姨说是不要他再替他死去的父亲还债，但他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该还的他还得还。

下午还有家教，他不能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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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进。”

蓝萌在午饭后来到乔木，此刻正在看乔木下半年的项目内容，头也不抬地应声。

Shirley走进来，将一份调查文件放在她手边。

“你昨天给的车牌号，车是租车公司的。说是租给了来旅游的游客，他们保护客户隐私，再往下就不是我能查的了。”

蓝萌这才慢慢转头，拿起文件来瞥了两眼便扔在一边：“我知道了，辛苦了。”

Shirley抱臂站着，歪着头分析：“游客租车不算很常见，动不动就堵死在路上，大部分还是会选公共交通。所以我觉得不大对，你还是多心一点，深入查查。”

蓝萌点头，拿起手机给蓝妍发消息，让她去查这个车牌。

“文娱榜的热搜看了吗？”

蓝萌一顿，下意识皱起眉头：“又有什么事？”

她边说边点着鼠标，在电脑上登录微博。

“虞黎的对象被扒出来了，和徐亦平是朋友。”

蓝萌有些不可置信地歪着头：“这么巧？上次开会她怎么没说？”

“可能以为不会被扒出来，也可能只是粉丝以为的朋友。”

蓝萌飞快浏览了相关话题，理清楚了这件事——

虞黎的男朋友徐元青在某国际知名音乐学院就读，最近和徐亦平上了同一部综艺。因为两人同姓，被节目组剪辑成“好兄弟”，甚至还有不少CP粉。

于是虞黎怒斥教育黑幕这件事就变成了，虞黎“背刺”男朋友的好兄弟。

或者是，虞黎和徐元青一起“背刺”好朋友。

蓝萌不禁冷笑出声，鼠标被丢在桌面发出冷不丁的响声。

“背刺什么背刺？他自己搞教育黑幕还不许人说了？”

Shirley无奈摇头：“谁说都可以，虞黎不行。现在徐亦平的粉丝混淆视听，说虞黎转发斥责是替徐元青拉踩徐亦平。徐元青的粉丝嫌‘嫂子’没事惹事，给徐元青招惹是非。双徐的cp粉说虞黎是嫉妒……”

“我呸。”蓝萌狠狠翻个白眼，“饭圈的入圈第一条规定是要求把脑子扔掉吗？管它怎么样，事情的本质不是徐亦平暗箱操作妨碍教育公平吗？”

“你第一天知道他们没有脑子吗？”

蓝萌无语凝噎。

“我在想，说不定乐旋早就发觉我们在调查徐亦平了。这只是个诱饵，他们真正的目的在这里，利用这次舆论风波搞臭虞黎的名声。”

目前网上关于虞黎的风评确实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乐旋手下的营销号开始带节奏，说虞黎消费亡母、博取话题、刻意拉踩男友同事。

“我不管乐旋的计划是什么。”蓝萌的眼神锋利起来。

她向后一仰靠在高大的椅背里，手上擒着一支钢笔在虚空中点着：“关于徐亦平教育黑幕的最新调查进展，联系一家媒体发布，安排上热搜总榜第一。再把虞黎的高考成绩通过营销号散播出去。”

Shirley点头一一记下：“徐亦平粉丝的一些离谱言论，我也安排刷了不少赞。”

蓝萌挑了挑眉头，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个世界还是正常人占多数的。徐亦平粉丝那些“是制度有bug，我家哥哥只是钻了漏洞，他有什么错”的言论霸屏，只会让正常人觉得不可理喻。

两个小时后，热搜已风云变幻。

官媒对这次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教育黑幕事件高度关注，持续发文报道调查进度；

虞黎的高考分数也上了热搜，明明能上京大的分数却选择去了潇大，因为那是她母亲的梦寐以求；

一位粉丝量颇多的时事评论博主发帖讲述了他了解到的虞黎父母的故事：

虞黎的母亲当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潇湘大学，却被冒名顶替失去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直到婚后多年才无意中了解到当年的真相。

她四处奔走，希望为自己讨回公道。虞黎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