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欠债

蓝萌一早驱车去了朝同。

程望羲本来想送她，奈何蓝萌一再要他多睡会儿，他今天上午又有事要去学校，这才作罢。

他在上午九点到学校，直奔导师办公室。

开完组会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

导师看了眼时间，赶忙催他们去食堂：“今天学校有自主招生考试，人可多，得排一阵队呢，别饿坏了。”

他们四个学生笑着应声，与导师打过招呼便往外走。

程望羲一向是独来独往惯了的，自顾自往前走着。

天气热了，他得去宿舍拿几件短袖。

“程望羲。”同学王力在身后叫住他，拉着其他几个同学上前围着他一起走。

程望羲满头问号，还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是为什么，就听那人问他——

“上次在宿舍楼下接你那辆车真是你朋友？我后来可回去查了，那辆布加迪几千万呢！你在哪认识的这么豪的朋友？”

“听说车牌号还很靓？”

“对对对，777的车牌号，绝对的大富大贵啊。”王力说着又想起什么，“车主好像是女生？不记得有没有看错。”

“你记得车牌？”程望羲听着眉头缓缓皱起，转头看王力的眼神不免带上几分凌厉。

程望羲印象中，那辆车是蓝萌最少开动的车，因为从车本身到车牌号都太招摇。那天会开这辆车似乎是因为她另外两台车都借了朋友。

蓝萌虽然退圈，依旧算是公众人物。程望羲不想她的什么个人信息因为他而暴露。

王力没注意到程望羲已明显不悦的眼神，自顾自说着：“777，想不记得都难啊。不过前面两位不太记得了。诶说说嘛，是什么人啊？”

蓝萌说，下次再有人问他，他应该说是女朋友。

但现在这个形势显然不适合这么说。

他倒不是很在乎这些人背后怎么议论自己，想也知道，左不过是说自己吃软饭，那似乎也是事实，没什么好反驳。

程望羲只是恐怕这些人刨根问底，给蓝萌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但他一时又不知道如何隐瞒。开千万豪车的人，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结识的。

于是他只得躲开同学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后退几步：“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了方向，走了另一条路，绕远路回宿舍。

同学们面面相觑，耸了耸肩边走边聊。

“几千万具体是多少啊？一千万？九千万？”

“不好说，我看那车和官网上的图还有点不一样，可能是定制款或者改装过的。虽然一千万九千万差很多，但车主身家绝对不一般就是了。”

“车主真是女的？”

“好像是，没看仔细。”

“嘶……程望羲长得好看，不会是……”

“我猜也是。不过他长那样，这碗饭也该他吃。”

“富婆，饿饿，饭饭。”

“你这长相就省省吧！”

……

程望羲回到宿舍，给蓝萌发了消息，告诉她自己的同学注意到了她的车。

蓝萌不以为意，寻常人要干扰到她的生活还是不那么容易的，至于程望羲要不要在他的圈子公开她的存在，那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

得到蓝萌轻松的回复，程望羲松一口气，将宿舍简单打扫了一下，把自己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估摸着过了用餐高峰期便往食堂去。

“程望羲？”

他今天好像特别容易被人叫住。

程望羲转头，错愕。

一阵沉默后，他又回过身打好饭菜，端着盘子缓缓走向那对母女。

四座的餐桌，母女俩并肩坐着。

他走过去，放下餐盘，微一鞠躬：“陈阿姨好。”

女人似乎不是很想和他说话，但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坐吧。”

“我妈陪我来考试的，今天自主招生。”李姿向程望羲解释着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问，“你，在这里上学么？”

程望羲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小姿还报了另外两个学校的自主招生，不一定就来这边。”

李姿听了顿时睁圆了眼——她确实报了三个学校，可她最心仪的就是师范，母亲怎么这样说话？

程望羲看了陈阿姨一眼：“我过几个月就毕业了，李姿来上学也不会碰到我。”

言下之意，不用因为想避开他而改变李姿的选择。

陈阿姨的面容略有松动，却还是没说什么。

李姿受不了这尴尬的氛围，本来她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示意离开。

陈阿姨也不愿多留，起了身，离开前朝程望羲留下话：“本来以为你已经工作了，这样倒显得我们不好。法律上也不讲究父债子偿，当年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