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
冯蔷从旁边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递给若莲。若莲微微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一眼就认出里面是一些种子。
若莲有些疑惑,拿着种子在鼻子下闻了闻。
冯蔷微笑着介绍:“这是我托人从江南带回来的香樟树种子,这些送给你。”说完附在若莲耳边,有些羞涩,“新宅子我让杜郎亲手种了几棵。”她伸手摸摸还未显怀的肚子,“希望这次能给杜郎生个女儿。”
若莲看向冯蔷的腹部,顿然了悟:“恭喜呀!几个月了?”
冯蔷红着脸说:“还不到两个月。最近总是感觉困乏,给祖母捡药的时候顺便让大夫把了把脉,所以就很早知道了。”
若莲看着冯蔷沉浸在幸福中的脸,喃喃地说:“付姨一定会很开心的,她以前就说过,她想要一个乖孙女。”
冯蔷听见了,知道若莲口中的付姨就是杜连生的母亲,她很高兴。但她没听见的是,若莲在心里难过地补上:付姨希望她和付生以后有个女儿,最好是像她一样听话乖巧的女儿。
此后无话,若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有些机械木然地跟着冯蔷,给太夫人裴氏请安,随后与众人一起前往法场。
法场就设在将军府内的正堂,连着七天举办祭祀礼,前六天法师要从戌时一直做法做到亥时,到中元节当天要一直持续到深夜。
整个祭典冗长而无趣,若莲还是站在队伍最末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法师舞动着黄色符纸,跳着看不懂的舞蹈,念着听不清的咒语。
瑞儿轻轻碰了碰若莲,轻声问:“三夫人,你怎么哭了?是香火烟熏着眼睛了?”
若莲抬起袖子,低头擦了擦,再抬头的瞬间就看见冯康不满的眼神刚从她身上移开,身体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好不容易当天的祭典结束,众人纷纷散去,站在队末的若莲留在原地还未挪动,心里寻思着找机会再与杜连生说几句话。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冯康似乎有感应般,原本已经走出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给了若莲一记眼神杀,若莲立马低头,转身退了出去。
冯康的态度让若莲心中很不安,她实在是不想回自己院子,但是在府里她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就想到了红荷。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红荷没有参加今天的祭典,便让瑞儿先去打听一下看红荷是否已经回了院子。
瑞儿在祭典时就与红荷府里的小丫头站在一起,便回答:“我听红荷院儿里的丫头说,红荷夫人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吃了药便早早的歇息了,所以没有来法场。”
若莲听到红荷歇下了,便思忖着,既然红荷不舒服就改天再去找她,转身之际忽而又问:“今天怎么好像也没瞧见王爷?”
瑞儿左右看了看,见四处没人,便靠近若莲耳朵低声说:“三夫人您进府时间晚不知道,今天是咱们大少奶奶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只要大少爷在国都,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许旁人打扰的。前几年有个新入府的小厮不懂规矩,擅自进去收拾房间,被喝醉的大少爷一拳打了出去,好几个月没爬起来呢。在那之后,再没人敢在今天去招惹大少爷。”
若莲听后,不无伤感地说:“想不到,王爷还是个多情之人呢。”
瑞儿扶着若莲走下台阶,继续八卦道:“大少爷可不是对谁都多情的,他就对大少奶奶一个人一往情深。那时候哇——三夫人您还没入府——所以您不知道,大少爷可疼大少奶奶啦!大少奶奶人长得很漂亮,像朵花儿似的,别说大少爷了,有时候她对我们这些丫头们笑,我们都会脸红呢!”
“少奶奶她不仅人好看,而且心也善,对我们下人都很好的。可惜这么好的大少奶奶,身子骨太弱了,与大少爷成亲好久,总也怀不上孩子,嫁给大少爷和和美美的过了几年,就在这么一个日子走了。”
“太夫人总是不待见少奶奶,我们也不懂为什么,私下里听说太夫人都叫她苗疆妖女。自少奶奶过世之后,太夫人就不停张罗着给大少爷安排都城里的小姐相亲。谁知道,少奶奶走了之后,大少爷痛苦非常,直接躲去了北疆,一去好几年,都没怎么回来过。”
“对了,您听说没?镇北王府那边收拾整理的差不多了,等中元节一过,大少爷就要搬过去了。
现在大小姐已经搬出去了,等大少爷一搬,将军府就跟以前一样冷清了。”
若莲想起那个斯文有礼的王爷,可以想象少年时代的他肯定是众多闺阁女子的梦中情郎。
可惜啊,没见过少夫人,该不是应了古人的那句话:情深不寿。
若莲低叹一声:“王爷竟是如此深情之人,世间难得。那位大少奶奶是苗疆女子,怎么来到了这么远的国都?”
瑞儿答道:“大少奶奶是大少爷从苗疆带回来的。最早的时候,大少爷是被派往苗疆驻守的,后来才被调去北疆的。听说大少爷在苗疆的时候,遇到了很艰难的情况,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大少爷遇到了困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