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自打杜连生回国都之后,若莲自然期盼着能多见见他。可冯康大老爷似乎非常了解她的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哪能如她愿?
每晚照例跟太夫人裴氏吃完晚饭,冯康大老爷既不去听曲儿,也不去喝酒儿,仰着头,背着手,迈着大长腿,准点踏进若莲的小院子。
他要把之前一直想尝试的动作都试一遍,夜夜不重复,天天新花样。如此这般的结果是,若莲通常到了第二天晌午,还下不来床。
同在府中,冯康大老爷常常宿在若莲院子里,杜连生当然有所听闻。
在杜连生心里,见冯康大将军对若莲确实疼爱有加,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让若莲为难,他便放下心,开始投入到对小谦儿的体能训练上来了。
一天下午,若莲逮着空,想出院子透透气,于是捧着绣盒子去找红荷。
走进红荷的院子,出乎意料地见到冯远正端坐在红荷院子的树下,红荷站在一旁边,正往石桌上摆上果盘。
若莲和冯远两人一个抬头,一个转头,四目相对,冯远是看不出表情,若莲立马有些尴尬。
互相装没看见肯定不现实,若莲很紧张,愣在原地不知进退。
虽然青天白日,但冯远自省,自己站在父亲的两个妾室之间还是很不妥,外人很难想象一个王爷和其父亲的妾室会有什么共同话题。
思及此,冯远站起身,向红荷道谢:“多谢,远先告辞。”说着便走出院子。
经过若莲身边的时候,若莲终于反应过来向镇北王行礼,冯远点点头,脚不停步地离开。
若莲望着冯远的背影,不禁想起几年前的除夕夜,他和红荷的对话,浮想联翩。
“稀客,你今天怎么想着到我这儿来了?”
若莲走近红荷说道:“今天好热闹呀,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花园另一边摆了席。”
“哪止今天热闹,”红荷摇摇头,“你平常不出门不知道,这几天,天天都是如此。太夫人和夫人她们安排了好几个品茶宴、赏花宴、划船会、同飨宴,实际上就是相亲宴。来参加的都是城内待字闺中的官家女儿,家世清白,人品高贵,都是为了给少爷说亲。”
红荷坐在刚刚冯远的位子,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剥开,轻哼了一声,接着说:“她们派人蹲守在少爷的院子门口,等少爷从军中回来,就立马拉过去参加宴会。还好我回来的早,恰好在府门口截住了远少爷,带他来我这儿躲躲。我们也是前脚刚到,凳子还没坐热。”
若莲回头望向院外:“那,王爷现在出去了......不就还会遇上她们?”
红荷把剥好的橘子递给若莲,笑道:“想什么呢,镇北军最高统领,还会被一群丫鬟婆子拦住么,这会儿应该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悄悄离府了吧。”
若莲想象着英明神武的王爷,被一群妇人逼着有家不能好好回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有点同情王爷了,都已经贵为王爷了,还是被家里催婚催的到处躲。”
红荷扯了扯嘴角,拿起了另一个橘子。
若莲不明白,这些姑娘都是普通男子求而不得的大家闺秀,择而亲之,成就好姻缘,不是好事儿吗?为什么王爷会这么抗拒女人呢?
若莲心中这样想,嘴里也问了出来。
红荷听见了,垂下眼眸,幽幽地说:“他不是抗拒女人,只不过那些女人都不是她而已。”
若莲听得一头雾水,问:“她?谁?”说完反应过来,“你是说故去的少夫人?”
见红荷也不说下去,但放下了手中剥到一半的橘子。
若莲意识到这应该不是什么能说的,干脆就把这事儿放到一边。
刚被镇北王爷的事情一打岔,若莲都快忘了来找红荷的事儿了,她是给红荷送手绢来的。
之前在杜氏的事情上,红荷帮了很大的忙,她无以为谢,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绣活了,于是为她绣了一些,今天终于完工给红荷送过来。
若莲伸手进绣篮拿出绢子,衣袖被篮子挂住拉了上去,漏出一截手臂,白藕似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着几条伤痕。
红荷原本就看着若莲的动作,马上就注意到了若莲的伤,惊讶道:“你的手怎么了?”
若莲有些慌乱地拉好袖子,藏起手臂,躲闪着红荷的眼神,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红荷才不听她说,一把拉过她,见若莲死死捂住袖口,直接上手解开她的衣领,藏在衣服里面的皮肤也是一片青紫密布。
“这......都是怎么弄得?”
红荷不敢置信地松开手。
若莲不吭声,低头垂泪。
红荷反应过来:“老爷已经许久不上我这屋了,以前也没发现有这癖好啊?”
若莲当然不能说这是因为杜连生的缘故,冯老爷故意弄的,只能岔开话题道:“我命该如此,别说这些了。对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穿红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