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由于种种原因，江成声被选了出来。

他笑得依然温润，细碎的阳光亲吻他的手，显得他的手愈发白皙。他然后随意挑出一张，打开一看，愣住了。

齐歆有种不祥的预感，低着头默默祈祷：不要16号！不要16号！江成声用略微低沉的声线郑重地说：“16号。”少年的声音清润有力，隐约带着一丝窃喜，倘若你继续挖掘下去便能发现埋藏其中的秘密。

江成声快步走回了位置，刚转头，就发现了齐歆直勾勾的幽怨的眼神。他又急忙解释：“我真心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回头给你送个小礼物作为补偿吧！”齐歆倒也不是太生气，毕竟她也知道不是江成声的错，但她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于是她说：“礼物就不用了，但是我需要你做我的服务人员！”

江成声难以置信，于是确定了一下：“真的吗？”齐歆以为他生气了，便准备取消这个恶搞计划，在她看来，让一个擅长体育的男生不能比赛而来服务一个女生确实挺憋屈的。江成声赶忙回答：“我同意，我绝对会尽到我的职责的！”齐歆不理解地望着他，想不通后索性抛之脑后。

一下课，江成声就奔到宋涛身边，让他帮自己取消所有的报名项目，把自己确定为齐歆的服务人员。宋涛一脸懵逼，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又确认了一遍，依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小声问道：“成声，你是被人夺舍了吗？还是玩游戏输了哈?”江成声回答道：“我前段时间玩游戏输了，所以……”江成声选择把事情往游戏方面推脱，以显示他们之间的纯洁，并不想因为这种事而给齐歆增加负担，毕竟在很多情况下，倘若男女之间正处于暧昧关系，女性总是处于弱势地位。“哦，难怪呢。”宋涛恍然大悟。

两个孤单的灵魂相遇碰撞，就此沉沦。江成声享受和齐歆待在一起的舒适感，在年纪还小的他看来，那就是喜欢，于是他愿意追逐齐歆的脚步，但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喜欢成为齐歆的累赘。而齐歆喜欢江成声，是因为江成声愿意倾听她的心事，并能够给予正向的反馈，而且江成声也会主动关心她，所以她会刻意和江成声保持距离，以免其他人说闲话，影响她与江成声之间的友谊。

江成声原本准备把所有项目都报一遍，哪怕有些没有得奖，也能让齐歆更加关注他，多和他说几句话，即使是“你不累吗？”之类的话，他也愿意。当齐歆让他给她做服务人员的时候，江成声心里暗暗窃喜，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羞辱，反而是一种机会，比赛随时都可以，但齐歆主动抛出的橄榄枝可不易得。

运动会那天，天还雾蒙蒙的，大家就已经在操场集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气球，费群告诉他们要在气球上面写上自己的理想。齐歆不知所措，她并没有特别喜欢的职业，小学老师让他们写《我的梦想》时，齐歆也只是写道她想做一名老师，因为妈妈喜欢，李兰曾经多次在齐歆耳边说：“女孩子家家的，当个老师就好了。”

齐歆偷偷看向同学们，想知道他们的理想是什么，可大家都把气球有字的那面遮的严严实实的，齐歆无奈，打算随便写一个。江成声主动凑过来，一只手轻轻拍打齐歆的肩膀，另一只手自然下垂，捏着气球封口处，说：“你想知道我的理想吗？我可以顺便听听你的吗？”齐歆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下来。齐歆不好意思告诉江成声她没有什么理想，于是轻轻摇了摇头。江成声抿了抿嘴，用余光撇向齐歆手里的气球，并没有看到什么。

江成声忽然想起来他与陆离的一次谈话。那时他偶然得知赵欣然向陆离提起过齐歆的理想，便拐弯抹角地询问陆离，陆离没心没肺道：“我呀，想成为一名设计师，给赵欣然哪个疯婆娘设计衣服，她的审美太糟糕了！至于歆歆的梦想吗？赵欣然和我提过，她说歆歆没有偏爱的职业，只希望在工作中寻找到快乐。”江成声仿佛找到答案。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对齐歆说：“我觉得什么职业都很好，只要你开心就好。”齐歆一愣，那一刻她心头的冰雪消融，眉眼带上笑意，重复道：“对，自己喜欢就好。”

齐歆郑重其事地在气球上写“成为一名飞行员！”然后将气球塞给江成声，伸手向他讨要他的气球，江成声反应过来急忙把气球递给他，慌慌张张的。

天空已然放晴，鸟儿舒展翅膀，翱翔于天际，发出清脆高昂的叫声。

齐歆看了江成声的理想后，噗嗤一笑，“让你写以后的梦想，哪个正经人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陪跑员啊?马上你就能体验到陪跑的魅力了，开心吗？”她吐槽道。江成声不自觉地看向其他方向，碰了碰鼻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轻声说：“我觉得陪跑挺有意义的，所以写了这个。”

随着领导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幕，大家一齐放飞气球，放飞心中对未来的希冀。五彩缤纷的气球与蓝得澄澈的天空相映，藏在其中的是少年美好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