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疼
他有点想去外面,梁信很少回府,她似乎这段时间都很忙碌,唯一几次回来都是一身风霜,待不了两个小时就又御剑离开。
侍从们被下了死命令,不允许秦秋意离开一步。
秦秋意一开始盼望着离开,一直想等梁信消气,但这人太忙了,几乎极少时间待在府里,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去跟她沟通。
他一开始以为按照梁信那样残暴恶劣的本性,应该要做些什么,怎么拒绝他都想好了,结果没想到她却仅仅只是关着他,不让他出去。
是不是其实在她的心里,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他不受伤害呢?
只是方法过于偏激了。
霜寒对人类一些矛盾的事情也很不解,就问:“让你开心和让你不受伤害,哪个更重要呢?”
秦秋意:“你应该问让自己开心和让自己不受伤害,哪一个更重要,没有人应该总是把心系在别人身上,这样老是牵挂着别人,是件很痛苦的事。”
霜寒:“这不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爱吗?”
秦秋意:“……霜霜,爱是有程度区别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也不应该爱别人超过爱自己。”
霜寒:“还好我们的关系没那么复杂。”
秦秋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天晚上,梁信在秦秋意院子前落下,她把剑收了,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周子然温顺地伺候她,在她敞开双臂的时候将其衣服脱下来,然后端着侍从准备的热水跪下为其洗脚。
梁信抱着胳膊,靠坐在身后椅背上,她垂眸俯视着周子然,“你那些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周子然温声道:“已经差不多了,最多后日,便可开始执行,届时希望殿下莫要忘了我们的事。”
梁信扯起嘴角笑了一声,“希望你得偿所愿吧。”
两人之间又是死寂一样的沉默。
突然,梁信问他:“秦秋意来找过你没有?”
周子然手一顿,然后继续揉捏梁信脚底穴位,“最近没有,他现在很少来找我了。”
梁信笑了一声,“你们不是关系好吗?”
周子然:“殿下,您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被困在这里。”
梁信笑容敛去,周子然低着头接着说:“如果您希望他好,就尊重他吧,他是个很好的人,不应该被困在这个地方。”
梁信冷冷一声:“够了。”
周子然不说话了,沉默地将她的脚擦了,然后端着水出去。
“等着。”
后面突然叫了一声。
周子然脚步顿住,梁信:“你有空就带他出去玩玩,不过别让他丢了,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他躬身:“是。”
秦秋意这几天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一开始胸口只是闷痛,后来经脉每一寸都在痛。
霜寒:“因为你的经脉刚修补好,但你的灵力密度很大,经脉开始承受不住了,需要将材料压缩重新修补。”
秦秋意心里凉了大片,那天多痛他现在都记忆犹新,现在告诉他又要重新去受一回?
不是,他害怕啊。
但他经脉疼痛也确实剧烈起来,他有时候受不了,干脆心一横想跑去找梁盐,但最后也确实止步了。
他比较害怕。
霜寒:“你可以自己尝试,你更清楚地知道出问题的地方,不必全部剥离出来。”
秦秋意“啊”了一声,然后又想:“他没经验啊!”
但既然霜寒这么说,那应该是可以的,要不试试看。
他犹豫着将衣服脱掉一点,露出一块皮肤,此处下一段经脉正痛,他害怕把自己哪捅着了,就琢磨着拿着个小匕首比划比划。
事实证明,人想要拿刀子对自己做点什么,是真的困难。
他犹豫了很久,手颤抖着往那里凑,刀尖一点点凑近。
皮肤被一点点划开,血珠滚出。
“砰!”
突然,门猛地被踢开,伴随一声暴喝:“你在做什么?”
秦秋意手没拿稳,一抖之下,直接给自己又开了个大口子。
梁信几大步跨进来,一把夺过秦秋意的刀子,在手里捏得粉碎。
她阴沉着脸,死死地那块流血的地方:“好啊,你做的好啊。”
几乎是一字一句,每句话都是狂风骤雨。
“怎么?这就开始寻死觅活了?”
秦秋意见她这副样子,忙说:“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自杀,哪有人自杀捅这儿啊?”
“那是什么原因?”
“你说,什么原因让你在自己身上开条口子?你真以为我奈何你不得吗?”
秦秋意一梗,他说了不就得去梁盐那儿嘛,去梁盐那儿还不如让他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