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也说不定。”

“是么，我都没意识到，”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脸，“兴奋……吗。”

“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

被夏油杰这么一番指点，他倒没有一点泄气的意思，只是露出了异常明显的笑容：“毕竟对我来说算是好事嘛。”

他终于能窥探到加贺见清和最后隐藏起来的那个小角落里的东西了。

“总之你不是来阻止我的那就太好了，回见吧，杰。”五条悟摆摆手，“你快点回去就帮大忙了，我们两个不会有问题的。”

“……你真的有听进去吗。”

“嗯嗯，当然了。”

夏油杰看他一副“你要相信我”的样子，又是叹了口气。

“有问题的话……”

他在转身前深深看了五条悟一眼。

“我也会帮忙的。”

“多谢~”

听到身后传来的轻快声音，夏油杰抿了抿唇。

怎么帮那就要由他来决定了。

五条悟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大概等了五分钟。

纵使加贺见清和再怎么不情愿，她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当然她可以选择继续缄口不言、亲自构筑起和五条悟之间的高墙，但是那绝对称不上是她想要的结局。如果一定要被厌弃的话，她希望那个理由能够更具有说服力一点。

所以在房间里再次默默在心里排演了一下接下来要说的话后，加贺见清和才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同时她也发现自己耽误了不少时间。

匆匆赶下楼后，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宿舍大门仰望着天空的少年。

他立刻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然后侧过身来冲她笑了一下：“真慢啊。”

呼出的水蒸气遇冷变成肉眼可见的白色浅雾浮于空中，氤氲开了她的视线，也似乎堵住了她的喉咙。

“……抱歉。”

五条悟没理会加贺见清和的道歉，径自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了手。

“其实我也没那么着急就是了，”他整理了一下加贺见清和脖子上有点凌乱的围巾和散到前面的发丝，嘲笑般地说道：“所以你也不用这么乱七八糟地跑过来。”

“………”

加贺见清和没有回话，五条悟也就抬眼看了下她的表情，发现她的视线正同样凝在自己的脖颈间。

“啊，这个，”他收了手，拨了拨垂在自己胸前的针织物，“正好就用上了，合适吧？”

不过他也没有去等加贺见清和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给了答案，语气颇为自得：“当然了，怎么会不合适呢。”

——那是加贺见清和今天作为生日礼物送出去的手织围巾。

围巾的主色是温暖的米白，淡蓝色的花纹坠在两端，款式简单、织法也只是普通的斜纹，不论技法还是精美度都明显不如他们月前在店里见过的那些，但在那天挑挑拣拣的五条悟却一副满意得很的样子，明明是收礼的一方，现在却献宝似的给她展示了起来。

加贺见清和往上提了提嘴角。

这样或许也不错，起码她还能看到一次自己的礼物被用上的样子。

“你喜欢就好，因为一开始不太熟练所以拆了好几次，我还担心赶不上日子呢。”

“哼嗯……”少年拉长了鼻音，“是你自己织的啊。”

“明明看出来了……”

加贺见清和不由得失笑，为他这番特意的逗弄。

“嘛，”五条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一直站在这里身体都僵住了，走走吧。”

“……嗯。”

加贺见清和收了收手指，将他的四指指尖尽量全都捏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最后一次……’

这样的温暖大概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寂静的夜晚被零星的灯火照亮，上弦月隐入了云后，仿佛最后的看客也知趣地退了场一样，偌大的高专在五条悟有意的行进路线规划之下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是适合谈些白日里、有第三者所在的场合下不太方便的事的时候。

加贺见清和知道五条悟没说话是将开口的选择权交到了她的手里，但这不是能拖延多久的优待，她必须要在今天将一切都告诉他。

“……没下雪呢。”

她抬头望了望天，莫名的期望脱口而出。

“嗯。”五条悟也跟着停下脚步看了看天，“我在等你的时候也在想这件事。”

“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下雪了，虽然不多。”

“要是有始有终就好了。”

“……说什么蠢话，”五条悟举起他们两个相连的手晃了晃，“怎么看那个‘终’都远得很吧？”

“因为悟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