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好嘞!”说着他转身,眯眼看着灯上的谜语,“内里有人?”
陈叙抱臂站在她身边,垂头看着她眸中纠结,王福用指头戳着下巴,随后低头在手心划着笔画,她犹怯了句,“是肉吗?”
“嘿对了!”布头巾揭开谜底,“肉”字大大占在她眸中,王福心怔,没想过能猜对
“入门无犬吠?”
“是问!”
“又对了!”
王福笑出声,兴奋的不自知抓了抓他袖口,陈叙撇了眼她手,并没做声。
“两盏,得一副笔墨,姑娘还要猜吗,再猜盏的话能得更好的!”
“两盏……够,够了的……”王福将说完,要走时被陈叙一把扣回来。
他冷道:“继续。”
她没得法子,只得重新站好。
“那成。”布头巾撩开另一盏灯,“这回的难。小人取财?”
并不是字谜,也不是词谜,王福顿时怔住,绞捏着指头,忽想起这几日一直苦下功夫抄的《论语》,不禁试探了句,“不以其道得之?”
“对对!对了!”
陈叙接下她顿在喉中的话,“王福,女子读书无用吗?”
王福怔住,对上他的目光,他眼中毫无情绪,但王福却觉得,脊背处被针扎了下。
读书无用吗?
可这些东西,都是她读书得来的,虽这只是个戏谜,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凭借学问,来寻得她想要的东西。
“嘿,姑娘啊,最后一个!四?”
“四?”这回王福一点头绪也没,她想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布头巾诶了声喊可惜,只要再一盏便可再赢一物。
王福心生遗憾,抬头又望了望晃眼的灯笼。
陈叙道:“手。”
“什么?”
“给我。”
王福伸出手,陈叙握住她手,跟在房中练字一样,提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非其罪也。”
王福喃喃念出声,陈叙嗯了声重复了遍。布头巾俯身一看,拍掌说对,接着一溜烟回里间给两人拿谜赠去了。
王福看着那四个字,陈叙在握笔写的时候捏得她手很紧,比之前教她时都要紧,且那字的笔锋处,像极了陈叙给她的那把匕首。
陈叙并没松手,就着她胳膊对这四个字又写了遍,一边写,一边在她耳边喃道:“非其罪也。”
“她没有罪。”王福解释了这句话,看向陈叙,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陈叙搁笔起身,“嗯,她没有罪,有罪的是谁?”
“是……”
“客官,来了,福玉子!”
王福被冷不防打断思绪,看向布头巾手上的玉子。
又是玉,今天一晚她得了两枚了,她接过这枚,手指抚着上头的雕刻,布头巾憨笑道:“上头刻了福字,预祝姑娘福寿美满。”
王福想着若没有陈叙,自己是猜不出最后一盏灯,且她已经有一枚了,方要递给他,就听他道,“上头刻了你的字,王福。”
王福不知道自己的名的笔画,所以并没意识到上头的这个字是她的名。她就着灯光,抚摸着上头字迹。
原来她的福字是这么写。而且还能被刻在玉这种珍贵之物上。
陈叙转身,“你的字,我戴着做什么?”王福捏了捏润玉,再一抬头时发现人影已经远去,忙抬步跟上。
灯会十里长街,彻夜通明,这晚许多游人熬着眼,撑着身子也要把京城逛个遍,即便到了下半宿,热闹之意不减分毫。
玉的触感温凉,又滑又润,王福时不时就去捏一捏,心里一直嘟囔着方才的谜语,若是哥哥他们在就好了,她就可以把凭本事学到的东西给她们看,家里缺钱,他们要是看见自己赢得这枚玉还不知有多高兴。
但阿娘是不叫她识字念书的,可若她瞧见自己因识字得来的好处,她会不会更高兴。
“哎哟,谁家啊撞死人了!”
王福鼻头酸热,她吃痛揉着,抬眼见夏兰若并两个婢女站在她跟前,其中一个婢女揉着额头,叫苦喊天。
“你是谁家的啊!”那人怒道。
王福往侧面站了站,犹豫了会儿,“我方才站着没动的。”
“怎么回事?”
婢女侧身委屈道:“姑娘你看,她撞着人了也不道歉!”
夏兰若朝前走了两步,低低扫了王福一眼,又转身看了看婢女的伤处,“你是哪家婢女,伤着人了还无动于衷?”
王福垂头,后腰突然撑上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掌,陈叙立在她身后,冷道:“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