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娘娘驾到！”

王祗张开的口未来及收回，就被身旁小厮硬拽着到前庭于皇后行大礼。

众人匆匆嚷嚷往庭门处行去，一时间轰动上下，陈叙不紧不慢走在后头，随着前头人行礼问安。

跪在最前头的是国公夫人，其次便是陈阳侯府老太太。

皇后衣衫略微繁重，头戴珠花宝翠，面若雪皮，扶着身旁婢女，叫起身。

众人谢恩，国公夫人在前领着皇后去了宴席之地，在庭院前又是一番繁缛礼节。

以国公夫人为先向皇后敬酒，后人随之，折腾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哄哄嚷嚷落了座，开始吃起自个儿面前的菜。

皇后对国公夫人感念了几句老国公英勇骁战，为国葬身，将话说的如剜肉扯骨般动人，好些人都流了泪，尤是国公夫人，抹泪痛哭不已。

陈叙两杯冷酒下肚，目光淡冷看着面前人的戏态，唇角渐弯。

过了近半个时辰，前头妇人们才慢慢静下声来，皇后朝东席处看来，在看到老太太时微微蹙了下眉，目光略微在她身上衣裳打量了下。

“陈家公子真真是在京里不可多得的俊人，本宫福薄没有女儿，不然定要许配给陈家的。”

话毕众人目光纷纷向陈叙投来，陈叙闻话，起身做礼，“皇后娘娘过赞，陈某不敢攀娘娘的亲。”

众人品着话里头滋味，到底是陈叙过谦之说，还是故意与皇后远关系，只是皇后表情僵了瞬，但很快恢复正常。

丫鬟从门外跑来，在她边上耳语几句，皇后指甲遽然抠紧案几，眼眸里浮上层不悦，又与旁头人耳声两句，那丫鬟便恭身匆跑出去。

皇后含着温润笑意，对着席下人道：“贵妃之子，端王也来了。”

众人闻此纷纷把目光投向外头，端王走至皇后跟前行礼，皇后的“免礼”二字说的略微生硬些，也还是在旁给赐了座。

这么一闹，宫城两大人物皆前抵至国公府门前，席上人表面上贺声连连，心里却都约莫着话头。

端王乃钟贵妃之子，正冠以来迟迟没有封往蜀地，与皇后私下的明争暗斗实在不光彩，现如今他也来了。

端王执酒与陈叙对上视线，随后向皇后敬酒，但喝的时候是面朝陈叙方向，陈叙扯唇含笑，端起盏杯，仰头饮尽。

端王一来，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闷闷着过了半个时辰，世家子弟姑娘们吃了两口，见时候差不多了各自起身到旁边看花玩鸟去了。

陈叙往跨过檐角，行过重重帐门，方转身就与迎面来的婢女撞碰，她手中东西滚落一地，忙后退几步出声求错。

陈叙低眼瞧着她，手指微微一松。

“无妨。”

婢女如获大释，转身往库房中行去。

他微微眯着眼，自声喃喃：“那是个，迎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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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与几位夫人相步于花园，观赏着府中珍花异草，旁边夫人们有意无意间攀两句亲，不时赞上两句娘娘好。

忽然一婢女慌张从苑门跨入，张皇颤声道：“不好了夫人，库房，失，失火了！”

几位夫人倒抽凉气，国公夫人脸色大变，连失陪都未来得及出口，忙跟着婢女往库房方向奔去。

火焰如窜天巨蟒轰然在屋檐劈开，迎着风张牙舞爪，熏人焦气刹时逼满角落。

房顶木头噼啪烧灼掉落，炼狱般恶火滚滚，库房前人群乱做尖叫一团。

配着西落太阳，天边滚红似血。

陈叙眼中映满血色，他扯唇笑道：“漂亮。”

焚风焦热气没一会儿就传到前庭，姑娘公子们皆站成堆，仰头看着那边的光景，唏嘘不已。

“叙儿！”

老太太满眼寻着人，陈叙收回目光，转身穿过人群，搀扶住她，将人搀到一旁坐着。

老太太上下看着陈叙，见人没受伤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天边火焰，“怎么回事？”

陈叙摇头，轻声道：“孙儿不知。”

望着下头小厮们来来回回搬水，慌里慌张接力泼水，宴席闹作一团，甚至有个孩童吓哭，往大人怀里钻着。

怕再遇着什么突发事端，众人囫囵找借口说要走，国公夫人心忙于失火，一边又强颜欢笑着送客。

宴会不欢而散，各人纷纷做马车往回走。

陈叙搀好老太太，正身平坐，车夫起马，一路向南行去。

马车内不透风，甚是沉闷，陈叙伸手撩开帷裳，寒风顺势鼓起他宽袖，行了这么远，还能闻见些焦灼气。

他倚在后头，余光忽闪过一道姜黄色光芒，陈叙回头往外看去，顿了会儿才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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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跟香兰阿允两个站在门边，伸头看远处烧灼的黑烟看了半晌，直到天边黑透，烟气隐没其中，几人才各自回去。

她不知道席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