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西巡庄
?只能等啊等,这么些年,里里外外都快把南祈都城翻遍了,都没找到她父亲说的,另一位被掉包的北冥人,听说还是她和那人还有娃娃亲,眼下都不知是死是活,当年另一个是被谁抱出来的,她和檀修敬都不知,更别提隐姓埋名后怎么找。
她不怀疑陆琮予问的问题,但凡是个正常人,像陆琮予和刘管事这样会悲恸才对,灵机一转,反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地盘说起来还是良王管辖,晚上要不要去刘管事说的那边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绊倒良王的证据。”
反正利用一次也是利用,两次也是,也无所谓。
陆琮予夹的一块肉就这么脱离掌控,手怔在空中,这即便去不了北冥奴隶住所,去作坊看看,若真良王所为,把人扳倒,何尝不失一种好方法。
事出紧急,檀琤珈吩咐厨房早早做饭,至傍晚,二人就已用完膳,溜达出门,带了丫鬟和随从。
檀琤珈心里跟明镜似的,以往年惯例,那些官差首领会在今晚过来拜访她,她浩浩荡荡出门,让人扑空最好,若人来拜访,她藏着掖着不迎人进来,倒是她的过失。
先发制人,登门拜访,马车行了约莫七八里,才到。
刚下车,檀琤珈就被浓重的熏香味呛得不轻,帕子捂嘴却缓解不了几丝,这地她没来过,“一群官差,这么重的香。”
“还有股血腥气。”陆琮予驰骋沙场多年,血腥气他还是闻得出来。
隔着老远,就看着庄衙门口有两个小厮在点灯,察觉到有人来访,两个小厮脸色难看,一人慌忙跑进禀报,一人跑上前迎。
上前迎的小厮朝檀琤珈拱手行礼,落落大方,让她挑不出一点错处,唯一她捕捉到的就是这小厮脸上有一丝发怔,应当是不知该给陆琮予行何礼。
这里的官差惯会见眼色行事,她自然也不藏着掖着,“陆候府世子。”
没过多久,王振提着衣下摆,笑呵呵地跑过来,矮胖矮胖,走路跛着脚,周身香味过于繁重,逼着她退了一步。
“老奴不知郡主和陆世子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郡主恕罪。”王振本正在欣赏早晨刚砍下的人头,小厮禀他,可给人吓不轻,只得立马出来,未换衣衫,“郡主您看,您不喜香,要不老奴换过衣衫,再去拜访如何?”
檀琤珈心知此事已成,“之前都是差爷过去,今日膳后闲来无事,国来看看,差爷也不用过去了,时辰差不多,本郡主就先回去了,不用送了。”
王振瞧着人走远后,才长舒口气,“去给郡主庄子送点瓜果,致歉。”
郊西庄子以耕种水田为主,瓜果稀有,赔礼正当是。
扶柳摇曳,蜿蜒森森阴冷,一辆马车就这么通行其中。
“世子爷,郡主,刚银烛姑娘和属下一同查探过了,我们过来时,附近一两里的水田小径都未有通向庄衙后方的。”青词和银烛在半道下的车,这会儿正在车上复述。
檀琤珈和陆琮予在来的路上就盘算着先大张旗鼓去一趟庄衙,折返时悄悄偷溜进去。
陆琮予手弯曲撑在腿上,马车内灯芒柔和,倾倾温暖化不开他眉头薄霜,无论如何他今晚得进这庄衙一趟,他和檀琤珈目标不一,他得找到那些残害北冥奴隶的证据,为北冥奴隶争取普通待遇,而溜进去找到琉璃球,再或者亲眼所见,那么他就有了目标。
他想着檀琤珈的目标确实是扳倒良王,但却不是为想为北冥奴隶争取什么,自古道不同不相为谋,况且他还有尚在胎腹就指腹为婚的公主要找,他尚不知人下落,“无路,那便走一条出来。”
檀琤珈本来就在寻思在离庄衙一里地左后方,有处丘陵,借力使用轻功进入院中不成问题,有难点的是她根本不知里面有无人把守。
“无路,那便走一条出来。”
这是陆琮予在二人初见时用的口吻,懒懒散散却有一股韧劲,不拖泥带水。
“我也去。”檀琤珈不由分说,见人下马车,她也跟着下。
陆琮予有些心不在焉,他不反感檀琤珈,甚至是带有喜欢的,指腹为婚这种东西可有可无,可他远远有比这两件更为重要的是等着他去做,也不想把这份爱意宣于口。
至于檀琤珈想跟着就跟着吧,他确实无法阻止别人做的决定。
马车停的地方离庄衙不远,两个丫鬟两个随侍都被留在车内,若听见打斗,立即就能赶到。
水田蛙声一片,檀琤珈心里化不开的燥意,皱了皱眉,叫啥叫,真的是。
回头看了眼陆琮予,就这么揣胸看着她,跟着她,看得出人不是很高兴,而她的火气硬生生憋了回去,她还指望人能娶她呢,瞥了瞥嘴,接着前行。
小径都是小土路,走没多久,没注意到她的裙摆就染了土灰,想着若能从这找到真的找到线索,那些奴隶或许就可以不用这么遭受非人折磨。
南晋元的兄弟中,良王最小,心却歹毒不堪,檀琤珈甚至都猜过良王就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