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破个戒吧
那奋力一推,既将道长推到台下,也奉还了刚才吸入的大部分真气。
黑袍道长在台下的松软土地上后撤一步站稳。
白如晦却如中箭飞鸟一般,直接跌落到了台面上。
就在众人都惊疑白如晦是否还活着的时候,他挣扎坐起,脸色煞白,“哇——”地一声吐了口鲜血。
而后,一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手抹去嘴角血迹,朝道长见礼,“师长,承让。”
黑袍道士却没有多少败下阵来的不甘,只是惊愕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思绪。
“先生!先生!”安歌飞身上台,用小小身躯顶起先生的肩膀。
“先生没事儿,小安莫慌。”白如晦有气无力地说罢,略歇了歇,便轻声称赞起安歌刚才的表现。
管事见白如晦还活着,钻入帘幕后面请示了片刻,便带上两个小厮,请白如晦当众换了八字帖,签了订婚书。
众人见仆人拆解擂台、扯落红幔,明白再无其他热闹可看,便四散而去了。
白如晦此时已缓过来不少,又开始不着调起来。
他柱着安歌,嗑起红花生,扫着聘礼单,自言自语道:“有生之年,还能插手这档子事,真是祖上积德。”
管家此时换了一副嘴脸,笑逐颜开地奉承:“白大夫,您本人也很厉害呀,看面相就多福多寿、洪福齐天,一定能儿孙满堂、共享天伦!聘礼今日便可送至医馆,您回家略歇歇就到。”
白如晦抓了把花生,一拱手,拂袖而去。安歌也没见礼,跟上先生便走了。
管家也不敢当众呸他,只得憋屈地冷哼一声。
“小友,留步!”黑袍道长穿过人群,叫住白如晦。
白如晦闻言回身,揣手一礼,温声笑道:“师长何事?前面不远就是医馆,不如家去坐坐?”
黑袍道长并没应声,左右看看,将其拉到僻静街角,“小友,你可知,自己修的术是什么术,道是什么道?”
这一问倒把他问愣了,他还真没给自己琢磨出来的路数起过名字,略一沉吟,轻声笑道:“师长,不是什么高深道法,小生自己练着玩的。如果非得有个名字的话,我愿称之为——白安之术。”
黑袍道长瞪了下牛眼,而后捋捋胡须。
“小友,有句诤言,不甚好听,但老道不得不说。
你练的道法,和宗派正室格格不入,颇有邪魔外道的意味。这邪路虽好走,但尽头必是走火入魔,甚至粉身碎骨。
小友刚才拼死退还真气,老夫便知你有正派风骨。切不可行差踏错,毁了一世修为!”
这一声“邪魔外道”,刺痛了白如晦的神经。
他眼神一滞,但转而朗声笑道:“什么正不正,邪不邪的,小生可听不懂。我只道——善恶难辨,殊途同归!”
便又一次,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