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中京乃大启皇都，自然是最盛之地，遍地金子，富贵迷人眼。

他们同破庙里幸存的将士在门口汇合，在城门整顿好，行凯旋之礼。

女帝亲自迎接，荣宠盛极一时。

女帝最前，袁安歌跟在温怀瑾身后，至于谢望舒，就和其他士兵一起在最后。

行完礼，女帝允两位将军休整一日，再行封赏。

回来的大多是中京人，有家可归，谢望舒独自一人挑了城南一家最便宜的客栈住下。

这客栈有个一顶一的妙处，隔壁就是花楼。

不过花楼生意不怎么好，据说是因为里面的妓子相貌平平，不懂如何讨客人的欢心，还不善歌舞，只棋艺一绝。

花楼名为烟雨阁，最出名的除了棋艺，就是它唯一的豪客——兵部尚书次子卢清尘。

卢清宇的弟弟，一个睚眦必报的纨绔子弟。不读书，不学武艺，花楼只逛烟雨阁的祸害。

中京的夜，和别处不同，夜里笙歌起，灯火阑珊，路人络绎不绝。入夜，才是中京人一日的起始，是靡乱的开始。

谢望舒初来乍到，只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路边的铺子使人眼花缭乱，卖簪子的式样新奇，卖灯笼的鬼斧神工，卖糕点的令人垂涎三尺。

谢望舒买了一个糕点，入口即化，不是腻甜，清凉凉地也不粘牙。

很合她的口味，只是有一点不好，她囊中羞涩，只能尝个新鲜。

她走到一个街道，正前方是一个油腻的彪形大汉拖拽着一个少女，眼见那少女像是晕死了一般，马上要毫无知觉被扯进巷子里。

她疾步上前，紧随其后。

狭窄的断路小巷里，壮汉开始扒拉少女的衣裳，目露淫光，发出贪痴的声音，欲行不轨之事。

“小娘子，让我来好好疼爱你。”

谢望舒从旁拾了一根木棍，悄至壮汉身后，一棍下去，壮汉轰然倒塌。

将那少女从壮汉身下拖出，露出一张清丽稚嫩的脸，看起来不过十三四的年纪。不敢想象，若不是她正巧跟来，少女会遭遇怎样的恐怖。

她准备将少女先背回客栈，不料走到烟雨阁时，少女就醒了。

她在自己背上往上爬，将头凑到她脖颈处，用手指戳她的脸颊，声音软糯道：“你是谁？”

“刚刚见你睡在路边，准备把你背去买了。”谢望舒把她放下去，不着调恐吓道：“你瞧，我正打算把你买进花楼里，你这姿色，细皮嫩肉的，能拿不少钱呢？”

“你骗人。”

“我可没骗人。”

“我母——母亲说了，坏人才不会说自己要干坏事。”

谢望舒愕然，随即反驳道：“你母亲说得不对，有的坏人知道你跑不掉，就会告诉你要干什么坏事。”

说罢，她牢牢抓住少女两个手，说道：“你挣挣看，你跑得掉吗？”

少女依她的话，使出了吃奶的气力，竟纹丝不动。

她砸吧嘴，不甘心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谢望舒点了点头，关爱道：“你家在哪？怎么晚上一个人跑出来了。”

少女指着眼前的烟雨阁，炫耀般，得意道：“我家就在这，用不着你卖。”

“啊？”

这回轮到谢望舒傻眼了，看这少女天真无邪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花楼里长大的孩子。

“我要回家了，再见。”

少女说罢，分散手指扒拉着眼皮和耳朵，朝她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进了花楼，真就是回家那般。

谢望舒仰头看着烟雨阁的牌匾，简单朴素，无甚惹人注目的。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好奇心作祟，行动快于脑子，抬步走了进去。

果然，别处都热闹至极，这儿却空无一人。

她左右追寻刚刚那少女的身姿，却不见踪迹，空荡荡的花楼大堂，只看见角落里独自饮酒的女人。

女人镶嵌红色宝石的金银簪子插了满头，高高的发髻后面别了几朵淡雅的白绒花，虚披银白薄纱，曼妙身姿挡不住，绝色容颜，艳丽至极。

这哪里是外头传言的姿色平平，分明是倾城美人，可究竟是为什么门户大开，却无宾客呢？

那女人也看见了谢望舒，轻摇一把绯红小扇子，扭着腰肢走过来，招呼道：“贵客，是点男妓还是点女妓，二楼有上好的雅间，我这就带你去。”

看来她是这儿的老鸨，合情合理，若她是妓子，这儿应是座无虚席的。

谢望舒不知怎的，试探着问道：“女妓？”

这一问，怕是要把她所有的盘缠花光了。

“好呢，我这就来服侍你。”

“啊？”谢望舒呆住，不知所措道：“你不是这儿的老鸨吗？”

那女子嫣然一笑，捂唇道：“看来娘子是外地来的，我们烟雨阁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