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相府解封的旨意一下达,整个都城都炸开了锅了,一时间成了朝野上下热议话题的榜首。不到一月的光景整个相府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不过才将将年近半百的秦相已两鬓斑白,再过几日便是他的五十大寿,然则这次怕是不能好好操办了,他自己倒也不在意办不办这个寿辰,只要与家人在一起就能心满意足,只是要让夫人失望了,她自年少时便由边远的西林嫁予他,夫妻同心,携手与共走过了二十六年的风风雨雨,对这次寿辰她很是重视,从年前就开始筹备想绐他办好这一次寿辰宴,知他不喜奢华,她为这场宴会花了不少心思,不少事情都是亲力操为,好些夜里见到她的辛劳他是既心疼又感动。
清晨,秋叶随风簌簌飘落,詹氏早早就起身来到了院中送丈夫到门口乘坐马车,满腹的担忧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有用的话。大公子秦松已经坐在马车里等着父亲上了车便可一起出发赶去朝堂,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平日里深居内宅的母亲都被影响到了,掀开车帘看着父亲轻抚母亲的手温声宽慰,母亲眼里迟迟散不尽的忧虑浓愁,即便明知时间紧迫但他也不忍催促父亲快些上马车。
秦相能坐到今时今日的位置,自然有他自己的城府,衡量利弊,他还是让嬷嬷陪心绪不宁妻子先进屋,随后便上了马车,让马夫快马加鞭往宫门赶去。
紫云手臂上搭着件墨绿色的披风站在门口等着自家二公子出来,入秋了,秋风已然瑟瑟。束发带冠,身着墨云绣边朝服,面色淡然的秦柏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初月圆润起来了一点儿的小脸,深邃而温柔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小妻子,想像着她睁开眼睛对着他笑时那双乌亮乌亮如有星辰的明眸,嘴角不自觉就上扬了。
“唔……”似做了噩梦,初月右手猛地从被褥里伸了出来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又耷拉下来掉在被褥上,脸色瞬间冷凝下来,他握上初月露在外面的手,仔细掀开这只手的轻纱绸缎袖口,嫩白细小的手腕内侧三片纯白色花瓣印记霎时映入眼帘,其中一瓣颜色已经暗淡下去了。大掌在上面轻拂而过,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再看这些花瓣已从初月手腕处隐去,指腹在这上面摩挲了一下,秦柏这才拉下她的袖子,将手轻放回被褥里。
跨出房门,接过紫云递过来的披风随手披上,没说什么,他便迈步出了相府,骑上快马迎着风往宫门而去了。
初月醒来后没见着秦柏心里有些失落,但很快她就有了新的乐趣。在刘嬷嬷,小红和桃桃的一番张罗下,很快就洗漱穿戴好,吃了早饭后她就被领去大公子的院落见去大嫂王息云。那日在主院用过饭后原本就是要去大嫂院里的,奈何途中突然发病,后来相府内外都封锁戒严,就算是在同一个府里也轻易见不到面。将门虎女王息云得知新弟媳突发重病,也曾有心探望,可也没能和她见上一面。现如今初月身体大好,相府也解封了,她本想前来探望,但初月院里的丫鬟先前去禀报了她说是初月今日要去拜访她,她便直接在院里准备起吃食来,并未坚持非要自已去初月院里看望她,喜欢直接了当,那种推推搡搡的相互客套她不喜欢。
“汪!汪汪!……”还未进门,先闻犬吠,光听这声音就让人不由地猜测大概还是只大犬。初月一行人停滞在门口,虽有大嫂的丫鬟引路但还是有些踌躇不敢进去。
“旺财住口!叫个什么劲,个笨狗!自家人来了不知道?”伴着震耳欲聋的几句大吼声,栓在鸡圈里的黄毛大犬被来人兜头绐了一巴掌,半人高的大犬立马乖乖趴下可怜巴巴地样子乖顺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听话的摇起了尾巴。
“是初月来了吗?“一副农妇装扮风风火火地走出来的正是大少夫人王息云,一身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谁能想得到这个将门之女平日里除了舞刀弄棒外,最热衷的居然种菜养鸡这些农家活儿。
息云自来熟地搀起初月的手臂就往院子里走,院落被她规整成了俨然一个巨大的菜园子,现下适合秋季种的一些萝卜,蔬菜瓜果随处可见,还有一些毛发茂密明显伙食很好的鸡鸭鹅等家禽到处跑着,靠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型的猪圈,两只一两百斤的大肥猪吃饱喝足了正趴在食槽边上呼呼大睡。
距离晌午时候还早,跟着息云鸡飞狗跳地摘菜抓鸡,没多久初月就把今早未能见到秦柏的失落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难为刘嬷嬷和她的两个丫鬟还在心惊胆战地一直在一旁盯着生怕才刚大病初愈的小小姐又有个什么闪失,没法跟姑爷和家里的老爷和老夫人交待。
摘了些蔬菜,抓了两只肥鸡,捡了些鸡蛋,还在小池塘里捞了几条鱼,将食材都交绐厨房没多久就烹饪出了十几道极具鲜香农家风味的饭菜,一上桌直让初月口水直流,眼睛都看圆了。
“来来来,都坐下吃。”息云像对自己亲妹子一样,拉着起她的手带她落座。王大将军和秦相同朝为官,两家的小辈自小便有不少见面的场合,她与秦松相识因此结为夫妻,自然与秦柏也早就认识,因病源之事涉及到甘泉变异极大可能牵连到相府,对此她不是不知,也不是不担忧,只是她生在将门之家自幼就练就了泰山崩于眼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