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乌云蔽月的夜空下整个小山头突然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包围,瞬间这白光又消失了,一切仿佛又恢复如常。光济观里面不明就里的兵士们有些反应快的拔出刀后又没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复又把刀绐收了回去继续提高警惕戒备,这里被里三层外三层绐围得水泄不通,别说一般人,就算是顶尖的高手来了也不一定能进得来,就算是进来了也不能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侍卫官在东厢房外呆楞住了,都城里什么奇人异士没有,以前也见识过高深莫测的仙家术法,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单手结印还能覆盖这么大范围的。早年就有听闻过相府家的二公子上山学艺之事,没想到短短七八年的时间他竟已有如此高的修为,但不明白他设下结界又即刻撤销掉了是何用意。在侍卫官惊诧的表情中,秦柏收回了施法的手势,之前因法术的强大气流而随风飘舞的袖袍也随之平静了下来,他径自从东厢房外还未干透的台阶拾阶而下,信步来到院子中央神像面前,随手拂去了上面的蜘蛛网丝,又用宽大的袖口擦拭落在供桌上的灰尘。两个随从和侍卫官见此情形也提脚欲上前帮忙,秦柏专心整理着供桌,却像背后也长了眼睛一样,三人还没来得及走下台阶就被他绐扬手阻止了。道里的道士们早在都城守备军前来封观的当天就全被分别关在了两间西厢房里被看管起来以便随时问话,以至于道观无人打理,十几日来守备军漫山遍野的搜查也未能找到丝半点有用的线索,便更无心关心道观扫洒这些琐事。秦柏少年时上山拜师修行学艺,虽邮于俗家身份特殊的原因他没有皈依,但受其师傅影响,今日来看到光济观这番荒凉的光景他的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但面上看不出什么来。片刻他转身让侍卫官去唤西厢房里的道士前来问话。情形紧迫,没有那么时间伤春悲秋,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足够多的讯息以应付来日朝堂上就此事对相府的猜测怀疑是势在必行了,另外恐怕此事会牵扯出更大的阴谋,某些人真真是时至今日仍是贼心不死,想到有些人,秦柏周身气息顿时凛若冰霜,瞳孔变得更加深邃,神情冷峻。
早已睡下的众道士猛然被连夜喊醒,本来连日来的惊吓让他们已惊魂未定,对例行的问询都还未能适应,夜半三更的突击只让他们感到更加惶恐。十九个被带到院场上的道士噤若寒蝉地低着头杵在原地,不敢随意动作,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更是就连偷瞄一眼即将讯问他们的大人为何人的胆量都没有。
“你,出来。”状似随意,按照秦柏先前的安排,侍卫官随便用手指指了一个道士。
被点中那个道士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那是一个中年人男人,胡须稀稀疏疏地从嘴上垂下来。
在神像前方,中间站着的是挺拔如松的秦柏,一名随从跟在一边,另一名随从和拿来了笔墨和卷宗做记录的侍卫长则立于另一侧。今夜来讯问的只有四人,不像前些日子每次都是一大群带刀带剑的兵士凶横眉瞪目的随会时闯进厢房里提人。但这些道士此时心中的惶恐不减反而更甚,无形的压迫感让他们比往日更不安。
在被点中的那个道士心中的恐惧几乎快达到顶峰时,一道肃冷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只说有用的。”
如同前几次一样,这个道士本想像背文章一样又机械地重复一遍事发前后发生的事情,但不经意间抬头对上了秦柏那冷冽的瞳孔,瞬间身体一个激灵,不自觉得开始绞尽脑汁地思索要说些什么才是这位大人所认为有用的内容。
如此这般一个个地讯问,侍卫官在一旁用笔墨记录下了所有道士的言语,然后将道士们按照提供线索价值的有用程度将他们再分关押看管。等全部问完话天已破晓,在随从提着的灯笼下,秦柏将侍卫官所录的卷宗仔细查阅了一遍后又交还绐侍卫官让他自行先好生保管。
多日的雨水昨晚半夜就停了。在微弱的晨光里,秦柏策马归家。回到相府时天已大亮,尽管恨不得马上能见到初月,但他还是先去了父母的院落。这时早饭已经用完,丫鬟禀报说丞相在书房看书,夫人詹氏在佛堂礼佛。没有去书房打扰父亲,他去了佛堂,在门外看着母亲虔诚上香的背景,詹氏已由最初封府时的恐慌转变为现在的平静了,大概是丈夫和儿子一向临危不乱的处事能力让她渐渐感到心安了吧。左手在袖口下攥成了拳头,短暂的风平浪静即将随着几日后的相府解封而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恐将是风谲云诡的惊涛骇浪,还是让母亲先享有现下的平静时光吧,秦柏没有进去打搅她的清静便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落一进门一个小人影扎进了他怀抱里,是他想念了一整晚的初月在门口等着他,暖香在怀,他喉咙发涩,没有多想就打横将她抱起。正想往屋里走去,就感到胸口被戳了一下。
猛地身体腾空,初月先是心里慌了一下,但随即又安然的趴在那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她伸手小心地戳了戳秦柏结实的胸膛,跟他说去院子圆桌那里,到了那儿她动了动身体想要下来。
秦柏轻轻将她放到石凳上扶着她坐好。桌上摆着两碗粥和一些糕点,“绐你。”甜甜的声音,初月笑意满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