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辆车,将手机放回衣兜,双眼目视前方,瞳孔涣散,再次放空起来。直到手机震动起来,宋酒才回过神来接通司机电话。
到达医院,宋酒径自往门诊室去。
头顶秃发严重似乎是权威医生的标配标志,发量稀少的医生见她进门,脱口问道:“又是自己一个人来?”
这问题问的略微冒犯,宋酒倒是丝毫不在意,有问有答:“是的医生,我自己能行。”
作为宋酒主治医生,接手治宋酒时间不长,但毕竟宋酒每次住院时间都不短,按宋酒治疗情况来说,是需要人陪护的。可宋酒总是一个人,难免让人在意。
医生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说道:“你先拿单子去办理住院,然后来门诊输液。”
宋酒眨了眨眼,中规中矩道:“好的,谢谢医生。”
跟个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似的,一板一眼。
医生奇了,头次见这样的患者,总是一个人看病不说,对自己病情更是满不在乎,像是生病的人不是她本人。见宋酒起身就要走,急忙出声留人,说道:“你的伤势是不可逆的,虽然无法彻底痊愈,但只要积极配合治疗,迟早是能恢复到不影响日常生活的。”
宋酒扬起双唇,冲医生露出一个标志性微笑,表示自己一定谨遵医嘱,再次道谢后往楼下大厅去。
楼下住院办理窗口排起一列长队伍,从窗口往后延伸两米长,宋酒跟上队伍,下意识朝右迈出一步,身体偏离笔直队伍,独自游离在外,倍显突兀。
她点开手机,来电显示碰巧跳出,“吴音”二字明晃晃挂在界面上。
吴音嗓音尖锐,冲破耳蜗:“你要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表妹也是妹,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
宋酒下意识偏头,远离听筒:“心里平衡点,我要订婚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吴音声调一声比一声高,茫然极了:“啊?啊!怎么回事?”
宋酒掀起眼皮,瞟了眼柜台内神情不耐的医务人员:“得问你二舅妈。”
吴音难以置信:“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那你怎么想的?”
宋酒调笑道:“能怎么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吴音沉默片刻,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前一个中年大叔即将办完,后一个排到宋酒,眼看吴音就要满腔热血洒落下来,宋酒提前打断她:“待会聊,我这边有点事。”
吴音深呼出一口气,咽下心头热血,慢声道:“行,待会儿我来找你。”
宋酒挂断电话,顶着医务人员吊丧脸,上前一步递过住院通知单,医务人员看也没看宋酒一眼,“唰”地一下抽过单子,鼠标、键盘敲的噼里啪啦作响。
预交好住院费用,宋酒嗓音清脆开口道了声谢,下一刻看到医务人员的表情破裂开,羞愧又尴尬,她怔住一秒后,挂起微笑,态度柔和道:“啊,不用谢。”
宋酒乐得看人吃瘪,勾了下唇,整理好单据,离开了办理窗口。
宋酒前脚刚进住院部病房,吴音后脚便冲了进来,激动说道:“我刚居然看到蒋烈了。”
宋酒听到蒋烈二字,心脏骤停,愣住几秒,五指曲起,指尖在掌心挠了几下。
吴音并未发现异常,大大咧咧,直言问道:“你不会还喜欢蒋烈吧?”
宋酒虚坐在床沿,压住心底怅然,摇了摇头,一派毫不在意模样道:“年少无知,哪懂什么情爱。”
吴音紧贴着宋酒坐下,音调拔高几度,吁声说道:“也是,你都要订婚了。诶,你真想嫁?”
宋酒回想起初见那人时的情形,语气自然:“对方人挺好的。”
吴音噎了下,随即笑道:“那你伴娘位置必须留我一个。”
宋酒看了眼墙上钟表,拉吴音起身,双手推着她的肩背往外走,嘴里说道:“放心一定留,吴医生,你休息时间不多了,今天不是夜班吗?”
吴音被推得连哎几句,哼声道:“那我下班后过来照顾你。”
宋酒笑了笑,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疏离感,淡声道:“我这没什么大事,你忙你的,我自己能行。”
吴音觑一眼旁边两张凌乱病床,撇嘴:“那我让我爸给医院打声招呼,给你换间病房?”
宋酒手上使了重劲,掐的吴音又酸又疼,直缩脖颈嗷嗷叫,她严肃道:“别瞎搞,住院的事不准告诉他们,赶紧回去。”
吴音拗不过她,顺着力道,一步一踱,朝病房门走去。
病房门外,一道高大身影一闪而过,宋酒总觉得眼熟,兀自摇了摇头,大概是自己眼花。
宋酒和吴音走到电梯门口,电梯门正巧打开,里面出来一群男人,个个人高马大,衣着光鲜,气质不俗。
一群人刚出电梯,视线便控制不住地往宋酒身上扫。
宋酒对身上诸多视线似是无感,和吴音自顾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