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胎
,嘶声力竭。伴随着婴儿响亮的哭声,苏锦激动的站了起来。众人欢呼‘生了生了’,纷纷议论这样响亮的哭声一定是个哥儿,春蕊喊着叫里面快抱出来瞧瞧。只见收生婆子抱着襁褓,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不见报喜却是满脸愁容。什么话不说,‘噗通’跪了下来,啊?苏锦心中大惑,难道是大人不好了?
“爷、爷,是个千金……”
呀,是个女孩,苏锦忙接过来抱在怀里,打开襁褓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孩子左半边脸从耳根到鼻翼眼眶被一大片红色胎记覆盖,像只花脸的猫,这、这、这这这…
“叫周升来,抱走抱走!”
周彦邦本想看看,及到眼前仿佛看见怪物,大手倏然收回,碰都不碰。毫不犹豫的叠声吩咐,没有丝毫怜悯!
正慌乱之时,里头惨叫声起。却原来高盼儿一看此情形,人都围着孩子,她却兴冲冲的跑进去告知胡氏。
“你养了个红脸怪物,爷正打发人扔出去。”
可怜胡氏虚弱,满心的希望落了空,一颗争宠好胜的心猛地落地摔的粉碎。大喊一声,已然昏死过去。
“高姨娘忒心急,告诉她这些做什么,咱们只说伤了胎,孩儿没保住。她刚生养正体虚,如何听得这些,这不是要她命吗!”
我就是要她的命!
面对春蕊的责怪,高盼儿口中说急躁,心中得意的鸣锣敲鼓。她哪里是心急,是纯种的坏。听到是女孩时,嘴角已经扬起胜利的微笑。再看到长成这副模样,啧啧啧……让你狐媚子再嚣张,让你妖精再猖狂,这个孩儿是你一辈子耻辱,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养下这怪物,你怎么不死!
“都没长耳朵吗,愣着干嘛,照爷的吩咐去做,城外找个乱葬岗子埋了了事!”
下人来抢孩子,苏锦只是不松手,这厢忙乱之际。余氏打发人来回话,‘贾天师说有煞星落在咱们家,不吉利,不能留!’
犹如神助攻,高盼儿好不欢喜!一不做二不休,上赶着撺掇着周彦邦:“这孩子不能留,顺便把胡氏也打发了。为娘的没行好事,养下邪胎祸根就是她的错!”
“不能!”被苏锦一口否。
她不理会高盼儿,只同周彦邦争取:“她比谁不盼这孩子好,比谁不伤心,才生养没出月子就撵人,不是咱们府上的做派。我翻医书上讲,这种胎记大了自然退去。总归是条命啊,到那时把个好好儿的孩子杀了,岂不悔死。孩子没错,为娘的也没错,都留下不让她们出门就是了!”
周彦邦犹豫了,里头喊着要看孩子,苏锦忙让婆子抱给她,自己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谁想才抱进去,婆子见鬼一般喊了起来:“姨娘这是做什么,不能啊,快快松手。”
原来胡氏紧紧卡住孩子脖子,死死的溺在铜盆里,哭骂起来:“千辛万苦养下了这么个灾星,我造了什么孽。不是哥儿就罢了,是个康健的孩儿也好,怎生了这么个怪物。天老爷,我是没供奉吗,你眼瞎吗!”
老天爷眼才不瞎,还给你留了条命。还有脸骂老天爷,是你张狂到了极致,上天也看不下去,劈手给你一巴掌,长子?呸!春秋大梦醒醒吧!
一屋子人六神无主,只待周彦邦发落。
“埋了。”
“不能。”
一个冷酷无情,一个坚决生硬。
“这是一条命,你们都不养我养!”
两山对峙,他凝视她。
哎……无奈、叹气,最终还是让了步,提腿就走!
本该皆大欢喜之日,却迎来一个灾殃。没有欢迎没有恭贺,‘煞星’‘灾星’‘祸水’,一个个名头戴在懵懂无知的婴孩头上,新生命像个不速之客,闻之令人色变。命运何其不公,苏锦搞不懂,这孩子错在哪。更不明白,如何能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就是一条畜生也不能随意丢弃。肆意听信九流术士之言,偌大的府邸容不下一个孩子吗?
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