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由爱生
臣眼中遮掩不住的欣赏神色。
“此事若是不成,你打算怎么办?”贺拔臣继续问道。
“那就只能从死掉的李氏身上下功夫了。”夏南道,紧接着挥手示意噤声,又指了指下面。
商铺二楼。
王二摇了摇空空的酒壶,没好气的喊道:“拿酒来,没有眼力界的东西。”
柳氏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反而木讷的起身,出门下楼,很快便端着一壶新酒返回,恭敬地放到王二身前。
或许是如此的冷漠顺从使得王二感觉受到冒犯,他端起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接着狠拍桌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柳氏面前,“啪”得一声,重重一个耳光将对方扇倒。
“贱人,来给我拖鞋。”王二酒气横吹,晃荡着将脚伸到柳氏面前,几乎要将脚底踩在对方脸上了。
柳氏依旧不为所动,起身拍拍灰,便要坐回去继续刺绣。
这般被无视,瞬间使得王二失去理智。
“贱人,你敢瞧不起我,你一直都是这样,看不起我。”
“贱人,你又皮痒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王二边骂着,手上拳脚不停。
柳氏却出奇的没有挣扎,默默承受,眼神中反而流露出一丝轻蔑,这使得王二更加愤怒,感觉自己受到莫大屈辱。
屋顶上,贺拔臣推了推夏南,示意询问是否需要阻止王二施暴。
夏南面色阴冷,缓缓地摇了摇头。
兴许是喝的太多了,王二手上力道渐渐变小,人也变得虚浮不稳,很快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怎么,没力气了?你就这点本事?”此时,沉默的柳氏突然发声,慢慢爬起身,整理了一下满脸伤痕和破烂的衣衫。
王二闻言想要艰难起身,却再次失败,重重跌坐下去,晃了晃脑袋,显得有些迷离恍惚。
“这酒味道不错吧,特意为你准备的。”柳氏缓缓说道。
“贱人,你想害我?你敢,杀夫可是死罪,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还不快扶我起来,不然等我酒醒了,要你好看。”王二色厉内荏道。
“是啊,杀夫确实死罪,但若是你要杀我,正当防备可就不一定了。”柳氏面色一冷,沉稳说道。
“正当防备?你说是就是?没人会信的。”王二语速渐渐变快。
“那个杀手是你雇来的吧,看样子很快就会招供的,再加上我这一身惨状,你说别人信不信呀。”柳氏缓缓走到塌前,将剪刀拿起。
“你知道吗?这把剪刀是我心爱之物,虽不是贵重之物,但却是年少时母亲送给我的,当年我跟着你弃家而走,就特意带上它,算是我唯一的念想吧。本以为当时我的选择没有错,你一定会对我好的,可你却“”
“这些年来,只要你打我一次,我就会磨一遍这剪刀,现如今,它已变得锋利无比,用它送你上路最是恰当了吧,它就像我此刻的心一样。”
柳氏此时变得有些魔怔,嘴里胡乱的念叨着,脚下一步一步走向无力瘫倒的王二,“为了你,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当真该死。”
王二挣扎想要起身,却无法实现,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柳氏,濒死的绝望,也使得变得有些癫狂起来:“你个毒妇,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东西,可恨自己没有早下决心,最后找的那人又是个废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果然这天下最毒的便是妇人心。”
王二一边嘴硬咒骂,裆下却变得温热湿润。
柳氏逼近跟前,扬起剪刀,念叨:“死吧。”紧接着朝着王二狠狠扎下去。但与此同时她自己眼中的光泽也正在消失,仿佛一切也都失去光泽,所有念想期盼都化为泡影,变成空。
“哗啦”一声巨响,屋顶瞬间破开两个大洞,贺夏二人冲入屋内,制住两人。
没多久,便有捕快衙役赶到,将王二柳氏带走,周围街坊也有不少人走出来围观凑热闹。
夏南看着被狼狈押走的二人,眼中显得有些落寞无趣,突然,她听到人群一位久居此地的老妪说道:“想不到当年那么恩爱的两个人,竟有一天会变成这般模样。”
正是这老妪白天告诉夏南,王柳二人当初为了爱情私奔来此。
少不经事常言久,岁月一转多悲弃。
天老人变何可依,妄虚自欺叹怜己。